“七舅母住得可還舒心?下人若是有不的使喚的只管跟我說,千萬莫要見外。”
“都好,都好,大戶人家與我們鄉下就是不一樣,連丫頭都各個水靈,比俺們村裡最出挑的姑娘都好年。”七舅太太滿臉笑容地說。
蘇禮聽她說得奇怪,便只隨口應道:“舅母住得安心就好。”
“俺們那邊都是些鄉下人家,養出來的姑娘也都沒什麼規矩,你舅舅和表哥的屋裡人都不少,每天都只會吵鬧。”七舅母說了幾句見屋裡都無人接話,便突然轉了話題道,“唉,你表哥跟青昊不一樣,他從小就不愛念書,我跟你七舅商量著想託門路,給他花錢捐個監生,也不盼著他能中舉,但好歹能免役名稅,在鄉里有個監生老爺的名聲,家裡也受人尊敬些,以後孩子進學或是去應舉,也都有不少照顧。”
蘇禮聞言更不敢隨意接話,也不知七舅太太這話是要錢還是要沈家幫著走門路,只得用餘光打量沈母的臉色,面上掛著笑容不語。
沈母的面色有些訕訕,自家表嫂當著婆家人的面說這些話,讓她很是下不來臺,忙道:“表嫂,捐個監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上次不是說過,我孃家哥哥會幫忙活動,自家表侄自然是要幫襯的。”
七舅太太滿臉堆笑地說:“自然自然,此事還要多多仰仗表妹,只是我近年來身子也不是太好,家裡也沒人管束,你侄媳婦是個主不了事的,我就尋思著,表妹家連丫頭都讀書識字的,隨便挑個給你侄兒做屋裡人,也好幫著我管管家並看著孩子讀書寫字。”
蘇禮臉上還掛著笑,但心裡已經一寒,家裡只有自己屋裡的幾個大丫頭識字,卻不知七舅太太為何會提這個要求。
正當屋裡都無人說話,氣氛逐漸尷尬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二太太的聲音:“舅太太真會說笑話,丫頭即便被抬做妾,也終究是下人,哪裡能管教孩子們,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嬸孃晨安!”蘇禮見三個嬸孃又一道魚貫而入,心裡高興她們進來打岔,待她們與姨奶奶見過禮後,也忙起身見禮。
“昨晚就聽說禮兒回來了,本就打算過去看看,可見天色太晚,怕擾了你們休息,今天趕早來瞧瞧。”二太太湊上前拉著蘇禮的手,很是親熱的說,“看著面色不錯,想來是身子大好了,這可真是菩薩保佑,好了回來就好,也免得我心裡總惦記著。”
蘇禮一時被她的熱情弄得不太習慣,忍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道:“二嬸兒的心意我知道,前幾日真是病得厲害,一來是怕給家裡過了病氣,二來大夫說要靜養,便與娘說了聲,搬去城外的莊子上去養著,待如今好得七八分,才搬回來。”
三太太在一旁風涼道:“七舅太太,我有時候總想,還是你們鄉下好,別的不說,好歹人都良善厚道,不似我們城裡,人心隔肚皮,說話都得隔著三里地再聽,昨兒還人前背後的擠兌你,今兒說不定就跟你親熱得不行,迎高踩低,見人下菜碟兒的,日日應酬起來,累死個人。”
七舅太太沒聽出來她言語間在擠兌誰,還不住地點頭應是,很以為然地說:“是啊,三太太說的很是,城裡人就是心眼多,不比鄉下人實在,一句話都要在心裡拐好幾個彎才說出來,讓人猜不出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二太太面上的笑頓時變得僵硬,但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拉著蘇禮問:“禮兒,你是知道你二弟的,實在不是念書的材料,但好在有膀子力氣,尋常三五個人都打他不過呢!我聽人家說,朝裡過幾個月要對外用兵,你爹如今是兵部尚書,給你二弟尋個好缺還不是你爹一句話?”
姨奶奶聞言咳嗽兩聲道:“老二媳婦,咱家是軍功起家,全都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榮耀,昊兒他爹當初為何戰死沙場?還不就是因為兵部補給不力,導致前頭軍需捉襟見肘,偏生遇上一場硬仗……唉,咱家老爺子最恨的就是這樣,你還偏生不知道忌諱,你這是想讓咱家跟親家不睦,還是想讓老爺子對青原行家法?”
二太太這才漲紅了臉頰,低頭哼唧道:“媳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是與禮兒玩鬧幾句罷了。”
“既然是玩笑話,那就哪兒說哪兒了。”姨奶奶也不與她掰扯,只順著她的意思道,“我也不過是想起此事,說與禮兒知道罷了,咱家有咱家的規矩,日後不管誰與你說這些個結黨營私,走門路拉關係的,便不用給她好臉,直接回絕了去。你是咱們沈家的長孫媳婦,日後是要當家作主的,莫要總覺得自己是晚輩,事事都謙讓退步,該硬氣的時候就要硬氣,誰要是不服叫她們來同我說。”
蘇禮聞言忙站起躬身應諾,心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