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
“母親,您別總替他說話,我能不盼著他好嗎?我倒是想給他打點個好差事,不過您瞧他那副不爭氣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找人開口。”大老爺一說起兒子就滿腹不滿。
“你又想說是讓我慣的?”老太太將筷子丟在桌上。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大太太見狀忙在桌下扯扯大老爺的衣角,讓他別惹老太太生氣,然後圓場道:“老爺不是說晚上有同僚要小聚飲酒,時辰似乎差不多了,我伺候老爺去更衣吧!”
老太太聽了接話道:“你們爺們,該去喝酒的喝酒,去幹嘛的幹嘛,別跟我們在這兒攙和了,我們等會兒去放燈,然後賞月,拜月。”
大老爺和二老爺還有大爺全都起身,跟老太太告辭準備下去,老太太叫住大太太道:“雅琴,你坐著吧,家裡那麼多丫頭,還怕沒人伺候他更衣?你來回折騰什麼,坐下陪我說話。”
大太太聞言只得站住腳步,對大老爺後邊兒跟著的人囑咐兩句,這才回到席上坐下。二太太沒被叫住,面色有些難看,跟著二老爺徑直下樓去了。他們到了樓下剛要上轎,就見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朝這這跑來,二太太剛才弄了個滿心樂意,見狀呵斥道:“這是哪個屋裡的?懂不懂規矩啊?這兒是你能亂跑的地方嗎?”
那丫頭聽到這話腳下一絆,正巧摔在大老爺腳前,帶著哭腔地說:“大老爺,趕緊去瞧瞧吧,老太爺怕是要不好了!”
因為樓上是敞軒,對下頭的說話聲也聽得一清二楚,登時樓上樓下的人全都呆住,大老爺等人也顧不得什麼同僚聚會,都打發小廝去說明情況,便急匆匆地朝正房起去。
蘇禮雖說之前就被劉媽提醒,說是老太爺怕是要不好,但是也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竟是趕在中秋家宴的時候。忙跟著母親下樓坐轎子趕住正房。
四老爺和四太太聽到這個訊息更是魂飛魄散,要知道老太爺不死他們好歹還算是有個憑恃,四姨奶奶雖說被關著但好歹還不會被處死,但若是老太爺一閉眼,那自己可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他們兩個坐在轎子裡,不住地催促婆子快走,竟是比蘇文氏和蘇禮還要早到正房。
正房裡已經亂作一團,只知道大夫在裡面施針,丫頭們進進出出忙得腳不沾地,也找不到人問個究竟,只有老太太和幾個老爺進入內間,其餘人都提心吊膽地在外頭等著。
蘇禮無事做就在尋思剛才宴上二老爺透露出的訊息,若是明年開春就要用兵,不知道二哥和沈青昊會不會也要上前線歷練,雖說他們二人還沒有加過武科,但是一個是將門世家,一個最近似乎覺得皇上歡心,皇上一句話被派上前線,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隨後又想,如果二老爺一家真的因為外放搬出去,那豈不就是空出個院子,這樣的話爹回京以後,自家也不能搬出去住?
想到這兒她又多生出幾分沮喪,正在鬧心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劉媽從裡間出來,剛想上前就又止住了腳步,而劉媽也被其他人圍在中央,蘇禮見蘇文氏也湊上去打聽情況,自己就不再上前。
見眾人聽了劉媽的話之後表情各異,但全都是滿臉憂色,蘇禮覺得老太爺怕是真的要不好了。見蘇文氏回來坐下,她忙低聲問:“娘,裡面怎麼樣了?”
“說目前是有驚無險,剛才差點兒過去,不過好在大夫及時施針,如今已經給救了回來,不過能不能過去這個坎兒還不好說。”蘇文氏也小聲地跟女兒說。
“什麼叫還不好說?”蘇禮壓低聲音問,“還沒有脫離危險是嗎?”
“大夫說如果能安穩地過去今晚,怕是就沒事了,若是過不去今晚……”
蘇禮心下了然,若是過不去,那自然是不必說了。
“那剛才老太爺可有清醒過來?”蘇禮又問,“我聽說人要不好之前,不是都有迴光返照的。”
“噓!”蘇文氏示意女兒噤聲,然後朝左右看看,見其他人也都是三兩個聚在一起咬耳朵,自己身邊只有媳婦蘇馮氏,這才又轉過頭來小聲道:
“反正咱們回來以後,人是沒醒過來,至於之前是什麼情形,劉媽也不知道的。”
說話的功夫,就看老太太和幾個爺也都從屋裡出來,老太太臉上還依稀能看見淚痕。大老爺和二老爺扶著老太太到主位上坐好,又各自說了些寬慰的話。
大家誰也不敢離開,畢竟今晚是決定生死的關鍵時候,老太太坐在主位發呆,底下誰都不敢大聲說話,想要交流要麼就出去到迴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