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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邊房中狹窄,咱們去外頭說話,還請媽媽先走。”

出得半夏房中又轉回廳內,劉媽見得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對蘇禮說:“姑娘,其實咱們這般說話,已經是老奴的僭越,但見姑娘素來是個明白有計較的,便跟你分說幾句。今日之事原本是老太太房裡丟了東西,若是尋常東西倒也罷了,本不值得這般嚴重,但誰奈何竟是宮中的御賜之物,若是不查抄出來,唯恐日後釀成大禍。”

“多謝媽媽告訴,打頭一回見,就覺得媽媽面善心軟,如今看果然是個知道心疼我的。雖這查抄園子不是為了此事,但這帕子出來的也必有緣故,別的不敢說,但這丫頭是我自個兒教的,不怕跟媽媽說句託大的話,我有幾分信自己,便有幾分信她。所以此事還望媽媽好生跟祖母回覆,要徹查清楚才是,免得冤屈了好人、白白便宜那作惡之人不說,查不出禍根兒,日後誰敢保不會再生事端。”

“媽媽今日辛苦,這點兒錢拿去喝茶吃酒,打個牙祭便罷。”蘇禮邊說邊從炕桌抽屜內拿出一錠銀子,過去俯身行禮,將銀子塞到劉媽手心兒裡說,“媽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這件事情萬望媽媽多多擔待。”

“姑娘這是做什麼,老身可擔不起。”劉媽先是推辭,但見蘇禮執意要給,便半推半就地收了,嘴上不敢應承什麼只說,“老祖宗今個兒身子覺著不好,咱們都沒敢告訴,這事兒本就是大太太做主的,待老奴去回了大太太,姑娘再去求也不遲。”

蘇禮眼見著劉媽自己邁出門檻走了,擔心半夏能否洗脫,不由得想起紅樓中查抄院子的情節,想那司棋多麼要強的人,但最後也免不得做那種下場,能更何況是自己屋裡的半夏。雖說司棋那是罪有應得跟眼前的不一樣,但這種事兒,輕重原本就在回事之人上下唇一碰,同樣的事情不同的說出來,那嚴重程度就大不相同了。

這種事她不好先強出頭,只能重賞了那劉媽,然後等這那邊的訊息,只不過心裡不住地埋怨自己,家裡安穩日子過久了,凡事也都想不周全了,竟然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這次若是半夏為了這個冤出去,那別說自己對不起這丫頭,日後還有哪個下人敢一心跟著自己。

她正左思右想,有什麼法子能化解此事呢,就聽見院中隱隱傳來吵罵聲,想叫人出去瞧瞧,卻發現自己身邊兒連個能使喚的人都找不見,只得自己邁步出去。原來是馮嫂在跟自家的丫頭書雪爭犟,她出來的晚沒聽到原委,但是火氣卻立馬被勾了出來,全都攆進屋裡斥道:“還嫌不夠添亂是不是?祖母房中的二位姐姐還沒走,你們便在這裡吵嚷,平日裡的規矩也都是白守的是不是?”

然後扭頭朝書雪又責備道:“你年紀小又是跟著我從家裡來的,對著媽媽嫂子們原本就該禮讓,更何況馮嫂子本就是老太太調派過來,極懂規矩和禮法的,說你什麼就聽著學著,那裡有你頂嘴的道理,左右說來也都是你的不是。”

“姑娘,奴婢冤枉。”書雪年紀本來就小,蘇禮平日寬厚加上房中事少,所以一直也閒散慣了,容不得半點委屈。對著自家姑娘問話,登時紅了眼圈,“奴婢不過是見半夏姐姐此時不在,便去給姑娘泡茶,誰知道馮嫂子竟說我是上趕著溜鬚姑娘,想要補半夏姐姐的位子。姑娘您來評評理,馮嫂子這幾句話是不是太沒道理。”

“有沒有道理也輪不到你頂嘴。”蘇禮沉下臉去,“看來我平日裡是對你們太過寬厚,現在連我這個正經主子的都有些說不住你們了是吧?這要是揹著我,還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呢!”

“姑娘言重。”書雪和馮嫂都忙跪倒認錯,“都是奴婢的錯。”

“書雪目無尊卑,出言頂撞,罰一月月錢,並掃庭院月餘。”蘇禮心裡惦記著劉媽去回大太太,不知會怎麼說,這邊兩個卻又不省心,“嫂子本就是府中舊人,原是該是派來教我們學規矩的,嫂子卻總把我們當成外人,平日不教著幫著也就算了,卻還要挑剔拆臺,還要若是這樣我實是不敢留著您了,把您送回老太太那邊,我這裡原也不缺人手。”

馮嫂被蘇禮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平日在房中,丫頭們除了見面施禮,都是對她視而不見,今天見到這邊吃了癟,才張揚著挑剔幾句,誰成想卻被蘇禮硬生生地堵回來,但說得卻還都是在理,只能磕頭認錯,滿口說日後再也不敢。

這邊剛處置完馮嫂,就見有丫頭來傳信:“大太太請四姑娘過去,也讓帶著半夏姑娘一道同去。”

蘇禮走前當著老太太房內丫頭的面,將半夏的屋門緊鎖,鑰匙自己揣進懷裡,這才坐上車朝大房那邊過去。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