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記得這般清楚,是因為當時負責善後工作的正是姑娘她,那位因為個頭不達標而慘遭被甩的帥哥一口氣幹掉了三瓶啤酒再加半斤北京二鍋頭,而後筷子一丟嘴巴一抹推開椅子揚長而去,至今不再見過蹤影——一想起就想哭,那次飯店分手宴席是她買的單啊……王燕子小姐根本沒有到場!
“喂喂喂,親愛的嘉嘉,你不會又想起什麼前塵舊事了吧?”十幾年的好朋友好姐妹絕對不是白當的,一聽電話筒那邊沒有任何的聲息,王燕子小姐就知道她那位被所有朋友同學暱稱為“最佳女配角”的好朋友好姐妹回憶起了某些對她很是不利的畫面,立刻採取補救措施!“哎呀!咱們不是在說那個風連衡嘛,怎麼越串越遠!哎,對了,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哪個名字怎麼樣?”
切,有膽做沒膽子承認的王燕子!
暗哼一聲,段嘉姑娘如她那位十幾年的好朋友好姐妹所願,不再去斤斤計較那一場心痛賬單的前塵往事,反正,她認識的這些曠男怨女們每每認識新的男女朋友啊、因為某些誤會鬧了彆扭啊、甚至磁場不合無奈分道揚鑣啊……十有八九都是有她的現場支援的!
怪只怪她交友不慎,有什麼法子啊!
至於她那個“最佳女配角”的外號,自然也是如此這般得來的。
“就是風連衡嘛!名字是不是很言情小說?”
“佩服!”她吐出重重兩字,心思重新回到八卦中。
“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著這麼耳朵癢哩?”
“我是說想不到您還有時間研究文學啊,小姐!”除了工作、睡覺、保養面板、上網聊天,王燕子小姐其他所有的時間不是都應該花在了“不是在和帥哥約會,就是在去和帥哥約會的路上”了嗎?
“喂——”喜歡帥哥怎麼啦,現在就是一個“以貌取人”的男色時代嘛!“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啊?”
“好啦好啦,聽你聽你!”懶懶掃一眼桌上的鬧鐘,卡通造型的時針分針正在悄悄地向著12靠攏。
“對了,我說到哪裡了?”
“……”真想將電話狠狠給她砸將過去,不過此物乃公司所有,現在她已經在公器私用了,還是姿態放低一點的好,“你剛剛說到那位張大郎先生說——喂,你現在還和那位張大郎先生有聯絡啊?”
“做不成情人做朋友啊,咱們十幾年的好朋友好姐妹了,我的能耐你還不瞭解嗎?”很得意地哈哈狂笑兩聲,“咱們不說張大郎了成不成?我們在說風連衡嘛!啊,我告訴你了沒有?風連衡就是張大郎先生介紹給我認識的啊!”謎底揭開,王家小姐再度開始吃吃嗲笑。
“我說呢!”原來這次不是王燕子小姐自己主動搭訕兇猛出擊逮捕獵物啊,她還以為這位“男色俱樂部”的資深會員是終於幡然悔悟,明白以貌取人的幼稚,開始改弦更張重視人物內涵了呢,“不過說真的,這位風老兄的面貌很是平常啊,難得你終於知道品行大於容貌的重要性了?”
“他長得真的很普通嗎?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特色?”好失望地說。
“從後面看背影還不錯啊,個子高高瘦瘦的,絕對比那位張大郎先生有看頭。”當然還是從背後欣賞的角度來說。
“我看男人只看那張臉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幹嗎這次對這位風連衡先生這麼有興趣啊?嘖,竟然還突發奇招地要我拎著一碗白粥去代釣!”沒有賞心悅目出眾的外貌,王燕子小姐向來是意興闌珊、芳心不蕩的啊。
“那個……呵呵……”
嗯?
乾巴巴的笑聲透過話筒傳進耳朵,段嘉姑娘突然心一動。
嗯,嗯,慢來,慢來,且讓她倒帶回視一下剛才王燕子小姐的話語神態!
……半晌之後,她深深吸氣,再深深吐氣,而後微笑著細聲細氣地和藹開口:“燕子啊,你是不是說,你和這位三十歲的、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的、未婚的、目前單身的、還有著很言情小說名字的風連衡先生——其、實、根、本、從、來、沒、有、見、過、面?!”
聲音穩穩地,清晰十分地,由南二環這邊的話筒傳出去。
“咯啦”一聲,似乎北二環那邊的話筒與地板做了一次全身心的親密接觸。
“燕子,不、要、惹、我、哦!”還是細聲細氣得很。
“那個,呵呵,你聽我解釋嘛,嘉嘉,親愛的嘉嘉……”
咔嚓。
將話筒輕手輕腳地放回電話底座,伸小指頭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