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距現今,有五年了罷。
五年前天下大亂,淵朝幼帝懦弱無能,諸侯紛紛起兵叛亂,天下七分,局勢僵持。
我乃淵朝幼帝的兄長,彼年二十有三,平素做慣了沒實權的閒散王爺,對天下的局勢一直樂見其成。天下要亂,由它亂去,諸侯要叛,由它叛去。這天下姓甚名誰,日子總歸還一樣得過。
也就在那是,相翎找到了我。
彼時節氣春深,滿城梨花。我見他的時候他站在瑞王府梨樹下,白衣勝雪,身後恰恰好拂了梨花滿地,眸光淡然,遙遙向我道:
“在下相翎,王爺可有意讓在下在王爺氂下略盡微薄之力,助王爺一掃亂黨,平復重氏江山?”
我道:“本王若告訴你,你找錯人了呢。”
相翎抬手一指,笑道:“四年前先帝駕崩,此後掌管三十萬禁衛的虎符消失無蹤。在下猜的沒錯的話,可是王爺書房裡那對黑玉紙鎮?”
他道:“王爺註定為這萬里河山而生。養精蓄銳許多年,也該大放異彩了。”
五年前,他助我一平天下,提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功成之後削名還鄉,再不過問朝事。
我滿口應允,卻不想五年時光轉瞬即逝。五年的時間,也終是留不住他。
也罷,天下哪有不散的宴。留不住,也罷。
一夜酒圖一晌歡。月下對飲,似是與他說了什麼又似是沒說什麼。酒意最濃時,我似乎抓住了一角衣料,而後依稀有人在我耳邊淡聲輕嘆。
“今夜一過,此前往事種種,皆當一場夢罷。”
“重巒,我已誤你兩世繁華。這一世,盡數還你。”
水緞的衣角從我手中風輕雲淡地滑出。
“夢了執拗了千年,看到頭也依舊是這麼個結果。你也罷,我也罷,是時候該放下了。”
三昧真火灼灼。鳳火璀璨的華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