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都不知道那座殿宇裡面到底有什麼佈置。”
耿刃溫和的看著張儀,緩慢而清晰地說道:“我只負責讓你們一個接一個的進去,但我可以保證那裡面的佈置應該對你們每個人而言絕對的公平。至於進入的時間,就在吃過我的飯菜後一炷香的時間,所以你們已經只有少許的準備時間。”
“如果真按先生所言,若是我們進去之後都受了嚴重的傷勢,而我們還要等後面來人再進行接下來的比試,會不會不公平?”張儀又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
“或許是受傷流血的時間更多,或許你們會多贏得一些處理傷勢的時間。”耿刃平和地說道:“具體如何,歸根結底還是看個人的能力。”
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張儀甚至隱隱覺得,如果不是耿刃對丁寧足夠欣賞,他絕對不會講得這麼細緻。
“進和退的選擇雖然很難,但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要退,真的需要好好考慮和把握。”然而耿刃卻是還看著丁寧說了這一句。
丁寧看著他,平靜說道:“我選擇進。”
耿刃便不再多言,安靜的看著丁寧等人來時的道路。
山谷靜謐,有腳步聲的迴音隱隱傳來,片刻之後,一條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棚屋內眾人的視線之中。
接下來完成選劍,跟上丁寧等人的,又是葉浩然。
丁寧平靜的注視著緩步而來的葉浩然,葉浩然手中提著的依舊是他那柄寒螭劍,身上看不到其它的佩劍,他花在劍谷裡的時間也並不長,即便是挑選了什麼劍,也一定是很細小的短劍。
耿刃便在此時微微抬頭,對著丁寧眾人擺了擺手,道:“去吧。”
進殿時間已至,丁寧站了起來,只是和之前不同,在動步之前,他卻是看著所有人,認真道:“保重。”
“師弟,耿先生都說了要知進退,若是實在不行,一定不要強求。”張儀驟然緊張起來,他又猶豫了一下,說道:“一定要活著出殿。”
“任何優秀修行者都是聖上的寶貴財產,只是這樣的透過環節,並非是最後一對一的較量,哪怕受傷難免,岷山劍宗應該也不會讓我們輕易死去。”
丁寧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讓你們要記得你們已經中了七葉散,要記住只用七分力,還有你們即便不想放棄,也要注意自己的傷勢,不要讓傷勢有可能影響到今後的修行。”
張儀很想說你也是一樣,然而看著丁寧髮根處的點點白意,看著丁寧肌膚下甚至隱隱透出的霞光般的光彩,他這句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丁寧轉過身去,朝著青色大殿行去。
他此時其實真正想說的是,你們真的不需要勉強,因為我真的不是很需要你們的幫忙,然而他十分清楚,有些時候朋友不會想自己的幫助有沒有意義,而是會想盡可能的出自己的一份力。就如元武皇帝登基前那三年的腥風血雨裡,有些人明知道自己做的並沒有太大意義,但還是會去做。
這種時刻,最好的便是接受,而不是拒絕。
沒有走多長的時間,丁寧等人便來到了青色大殿的面前。
十數級石階通向緊閉著的青色石門,石階和石門上,都覆蓋著厚厚的青苔。
當丁寧踏上第一級石階之時,兩人多高的青色石門便徐徐的自然開啟。
一蓬水霧湧出,潤溼了丁寧的臉龐。
內裡無數雜亂的聲音陡然變得清晰,就像是裡面有一條瀑布,撞擊著無數高低不同的山石和植物,發出各種水聲。
一片漆黑,沒有光亮透出,且水霧深重,根本看不清內裡的具體景物。
丁寧沒有停留,靜靜的走到了門口。
裡面似乎有一條很長的通道,許多水線從上方連綿不斷的淋灑下來。
“感知不出來,所以總是要進去之後才知道到底是什麼佈置,我第一個進去。”
丁寧轉身對著謝長勝等人輕聲的說了這一句,然後便直接走入了前方的黑暗裡。
謝長勝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出聲,丁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我第二個進去。”
這種感覺讓謝長勝有些不舒服,雖然自從聽到耿刃對於這青色大殿的解釋後,他一直有種肚子上肌膚不斷髮冷的感覺,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搶先了一步,搶在張儀和沈奕之前,踏入了前方的水霧。
“我……!”
在他想來,前方的地面最多是有些溼滑,踏足之下要小心一些而已,然而令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