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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君自然不對,可是你逞一時口舌之快,也沒有什麼意思。”

丁寧平靜地說道:“口舌之快裡有個快字,有些話說出來,就會心裡舒暢快活,這便是意思。”

“小師弟,這道理好像有些不對。”張儀苦悶的輕聲道:“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說服你。”

“我的人生,其實沒有道理可言。”

丁寧抬起了頭,看著在深秋裡顯得有些溫暖而並不那麼刺眼的朝陽,在心中輕聲的說著,臉上露出了一些滿足的笑意。

祭劍試煉,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是暴露在長陵的陽光下之後的重要一步。

這一步終於能夠按照他的預計完成,那他在梧桐落家中的那一面牆上的許多痕跡,便可以抹滅的更快一些。

觀禮臺上也再次變得平靜下來。

丁寧身後的橫亙如城牆的藤蔓裡,發出了無數嗤嗤的聲音。

許多粗藤如水蛇般遊走,無數藤蔓枯萎。

落葉飛舞,藤牆消失。

丁寧和張儀、南宮采菽的身前,出現了一條平坦的通道。

通道盡頭的祭劍峽谷出口處,有一座高臺,高臺上面的三截枯藤柱上,分別放置著三塊青脂玉珀。

“走吧。”

看著已經處理完傷口的南宮采菽和還是一臉憂容的張儀,丁寧開始邁步走向那處高臺。

直到此時,觀禮臺上所有被他那一劍震驚的人,才徹底的反應過來,這名半日通玄,一月煉氣的酒鋪少年,真正的成為了最終的勝者。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背影上,走在落滿無數黃葉的平坦大道上的他的背影,在此時顯得無比的輝煌。

然而不知為何,看著他腰側那柄斷劍,看著他此時顯得有些過分平靜的身姿,謝柔的眼眶卻不由得微潤。

她莫名的覺得,他瘦弱的身軀所走的每一步,都似乎異常的艱難。

她身旁的謝長勝沒有這麼多感觸。

想到自己喊了許多聲的“姐夫”竟然如此爭氣,如此不可思議,他的臉上便也堆滿了燦爛的光輝。

他轉過身,對著臉上不知何等表情的顧惜春躬身行禮,掩飾不住的得意:“最終還是要謝謝你。”

“我希望你在岷山劍會的時候,也多說說他不行的話。”

接著,他又對著在陽光裡化成雕像的顧惜春說了這一句。

李道機面容不改,然而他的心中也是分外滿足。

第二卷:爭命

第一章 不可能的可能

寒風裡,車輪碾壓在枯敗的黃葉上,將葉片碾得更為細碎,然後在後方道路上飄起。

一輛車廂已經包裹了防風的厚黑棉罩的馬車,緩緩的駛向長陵野郊的一個驛站。

驛站的周圍一反常態的凝立著不少兵馬司的劍師,這些身穿普通便服,但卻腰佩軍方玄鐵長劍的劍師看著這輛在濃濃秋意裡駛來的馬車,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他們十分清楚這輛馬車裡的人是誰,想到這人能夠在那夜的殘酷殺戮中生存下來,再想到這人前來的用意,他們都是神情警惕,心生不安。

一片沉默中,馬車在驛站正門口停下。

身穿一件黑色錦袍的王太虛從車廂裡走出,有些怕冷般的收了收衣領,有禮的對著這些劍師頷首,然後踏入了驛站的大門。

俞辜負手驀然的看著窗外的臘梅,花白的頭髮梳理得根根不亂,即便也是身穿著最普通的便服,任何人看到他此時身姿的肅殺,都可以迅速的認定他必定是一名久經戰陣,被刀兵染滿了金鐵氣息的將領。

“你根本不應該來。”

直到王太虛走到他的身後,這名兵馬司的重要官員才緩慢的轉過身來,威嚴而冷的看著王太虛說道:“能夠在那樣的一夜活下來,你的運氣便已是極佳,就更應該好好的享受來之不易的餘生。”

王太虛看著這位位高權重的官員,搖了搖頭,說道:“俞將軍你的話錯了,我能夠在那夜活下來,不是因為運氣,而是因為有很多人替我死去。”

俞辜面容微寒。

王太虛輕咳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了數份案卷,遞到俞辜的面前。

俞辜已然知道這數份案卷裡紀錄著的是什麼東西,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是沉聲說道:“你真確定要這麼做?”

王太虛笑了起來,輕聲說道:“在很多貴人眼睛裡,我們這些市井裡的小魚小蝦,是隨手都可以碾死,一場雨就能沖掉的東西,然而我每個死去的兄弟,都有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