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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四、自我調節系統

一般說來,如果我們要說明認知結構的生物根源,以及認知結構之成為必然這一事實,我們必需既不認為只有環境才對認識結構發生作用,也不認為認識結構是先天地預先形成了的,而應看作是在迴圈往復的通路中發生作用的、並且具有趨向於平衡的內在傾向的自我調節的作用(《研究報告》第二十二卷和第二卷)。

在上面這三種解決辦法中,其它兩種所固有的困難我們就不提了。肯定我們這個解決辦法的第一個正面理由是:這些自我調節系統存在於有機體的功能作用的各個水平上,從染色體組起直到行為領域本身為止,因此,自我調節看來是反映生命組織的最一般特徵的。在染色體組的水平上,我們有勒納①繼多布然斯基和瓦萊士②之後而稱之為“遺傳的體內穩定狀態”的東西;有胚囊的結構上的調節;有由瓦丁頓命名為“體內滲透”的動力平衡;有維持體內環境秩序的無數的生理上的體內滲透;有同樣多的神經系統的調節(我們已經說過,這是由反射本身的反饋作用所構成);有在認知性行為的各種水平上都能觀察到的調節與平衡狀態:看來,自我調節是生命最普遍的特性之一,也是機體反應與認知性反應所共有的最一般的機制。

①《遺傳的體內穩定狀態》奧利弗與博伊德出版,一九五四年。

②《果蠅的體內穩定狀態的遺傳學》《美國國家科學院會議記錄》,華盛頓出版,第三十九卷,一九五三年,第一六二到一七一頁。

第二,以自我調節為基礎的解釋特別富有成效,因為這些解釋說明了形成結構的過程,而不是說明現成結構,然後再在這些現成的結構中探索事先就以預成狀態包含了種種知識範疇的其他結構。如果我們和洛倫茲一道希望依靠遺傳來說明理性思惟的原初的一般形式,我們就得說,比如,數是一個“天賦觀念”。但是我們的推論應該在哪裡停止呢?我們必須承認原蟲和海綿在它們的遺傳組織中已經具有數概念嗎?而且,如果它們已經有了數概念,這僅僅是意味著“自然”數呢,還是我們還要假設它們也“潛在地”包含有對康托爾“阿爾發”和一切“阿密嘎”超限對應關係呢?另一方面,在有機體自我調節的基礎上解釋邏輯數學運演的形成,就只是去考察感知運動智力最初階段建基於其上的初級建構技能的形成,以及去研究這些技能本身由於新的自我調節引起的改變,致使這些技能導向以後的各個階段,等等。現在,有機體的自我調節已給我們提供了從一個水平到另一個水平的無限重建過程的圖景,不是高階形式預先就包含在低階形式之中,而是高低階形式之間的聯結僅僅是功能上的類似。換言之,在調節的各種形式中,在已經出現的某些共同的機能作用中,我們發現在行為水平上觀察到的情境似乎是有預兆的,由不斷的自我調節的功能作用所產生的結構的連續性,在該水平上又被重新發現。因此,從自我調節到帶有其預見到的或“完全的”調節的運演的最後過渡,只不過是不斷的連鎖通路中的一個環節;要是認為這個連鎖通路是從初級行為的反射階段或某些其他起點開始的,都會是武斷的,因為人們在有機體的一切階段上都看到另外的一些連鎖通路。

把上述過程視為是已經完成了的過程,並且從倒過來的順序進行觀察,那麼,看來無可否認的就是:邏輯數學運演是在前運演的表象水平上就由嘗試錯誤及其調節所準備好了的。看來也同樣清楚的是:在行為的水平上,上述這些建構的起點並不是語言;它們的根源存在於感知運動水平上的活動的一般協調作用中(排列順序、互相重疊、對應關係等等)。但是這些協調並不是一個絕對的開端,它們是以神經協調為先決條件的。這裡麥卡勒克和皮茨的重要分析已經揭示出在細胞突觸聯絡後面發生的轉換跟邏輯運算元之間的同構性——雖然這當然不意味著“神經元的邏輯”事先就包含有思惟水平上的命題邏輯,因為要達到這個水平是需要十一到十二年時間的反身抽象的建構作用的。證明在所有水平上,在神經協調和有機體自我調節之間都存在著聯絡,這當然是生物學的任務。

留下來的是主體與客體之間的關係問題,以及邏輯數學運演同物理經驗和(以後的)因果關係之間存在著驚人的一致性所引起的問題。在這裡,認知技能的心理發生和生物發生之間的相互聯絡,似乎提供了一個使人非相信不可的解決辦法:如果有機體成為具有建構性運演的主體的出發點,那末儘管有這些建構性運演,有機體還是應該象其他的事物一樣,成為一個物理化學客體,即使增加了新的規律它也將仍然服從於物理化學規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