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中嵌入梁,樑上再著木板而成。人走在其上,一邊是巖著凹凸的崖壁,一邊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風吹來,感覺上更是搖搖晃晃,立足不穩。膽子大的,也覺步步驚心;膽子小的,則是寸步難行。
元越澤是第二次來成都,但上次走地卻是山間小路,而獨孤鳳則是初歷奇景,心情更是開朗。沿途只見奇景層出不窮,悅目之極。二人抱著遊山覽勝的心情,欣賞被野樹草叢覆蓋的深山高嶺,奇峰異石。雲杉、冷杉、紅杉、鐵杉等各式杉樹,夾雜著銀杏、香果樹、桐樹,做成千變萬化的自然生態。不但是禽鳥棲息的樂園,更有金絲猴、獼猴、牛羚、毛冠鹿出沒其間,生氣盎然。
拐一個彎後,景物又變。先是水瀑聲轟然作響,而隨著棧道空間不住開闊,陣陣水氣撲面而來,只見對山水霧瀰漫中,一道瀑布有如出洞蛟龍般從斷崖洞隙噴瀉而下,直抵崖底,成翻滾的急流,再依山勢衝奔而去,壯人觀止。二人看得心神皆醉,停步負手靜觀,只覺整個人的精氣神無限騰昇,與萬化冥合,再無內外之分。
人是自然,自然是人。
良久,元越澤方收回心神,嘆道:“周顯王在位之時,秦惠王欲滅蜀,卻苦於不知由何處攻入,遂命人作石牛五頭,將金粉塗在牛尾,偽稱牛能屎金,把牛送與蜀王。蜀王大喜下命人築棧道以迎金牛,秦軍終沿金牛棧道攻入蜀中,滅掉蜀國。於是有人說此道是為川人帶來禍害的罪魁禍。後來諸葛亮‘六出岐山’,姜維‘九伐中原’。亦沿此道輸遣兵員,可見罪不在這金牛道,而是在其人。”
獨孤鳳接道:“可現時我們所立的棧道已經過多番改道修築,最古的金牛道起於陝西眉縣,經斜谷、褒谷棧道入漢中,再西出勉縣,經陽平關入川,過青川、劍閣、梓潼、綿陽而抵成都。現在漢中入蜀一段已改為由寧強越七盤關,應該就是我們腳下的這一段。”
元越澤不可思議地望著獨孤鳳,驚訝道:“鳳兒看來也讀了不少書啊?”
獨孤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卻聽得遠方一陣銀鈴似的嬌笑聲隱約傳至,接著是連串兵器交擊的鳴響。
元越澤已辨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招呼獨孤鳳一句,二人向前奔去。
棧道行進非常困難,元越澤感覺快要接近戰圈,索性與獨孤鳳竄上一座小山峰頂端,聚集目力望了過去。
“叮叮!”
前方數十丈開外的狹窄棧道上,婠婠的天魔雙斬剎那間先後點中師妃暄的色空劍,間不容的盪開只差半寸便搠入胸口的利器,然後行雲流水的往一側飄退小半步,羅袖疾射出天魔帶,撤出一片綿密的帶網,令師妃暄無法乘勢追擊。
婠婠美目瞳仁中泛起一圈奇異的藍芒,正是天魔功執行至顛峰時獨有的現象。
只是這一擋一退,元越澤已可看出婠婠的進步不小。婠婠最高明處在於每一招都能把天魔雙斬迅猛若閃電的兩記擋擊,於瞬眼間變化便成纏綿不斷有若繞指柔的天魔帶網那種渾然天成、無隙可尋的奇招,實已達入微的境界。更難得是她可把心內的意圖和情緒,都在其中表露無遺,故雖是數招之間,且純是動作和聲音,竟若似寫成一本書般可令人清楚明晰,實非是親眼目睹,怎都說不明白。
婠婠不但招數變化間全無破綻,更厲害是從至剛轉到至柔間的渾然天成,若師妃暄以同樣劍招繼續追擊,必會吃虧。所以表面看她雖似處於下風,事實卻是隨時可搶回優勢。
出乎意料之外,兩條帶子無聲無息間像靈蛇般鑽回羅袖內,婠婠露出似嗔似笑的神態,咯咯笑道:“妹子,我們今日就此作罷,如何?”
“鏘!”
的一聲,師妃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詫異,卻依舊還劍入鞘,左手輕拂一撮吹亂了的瀏海,像從沒動過手般氣定神閒微笑道:“那妃暄就告辭了。”
婠婠婷婷嫋嫋地退往一旁,讓師妃暄走過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遠方的瀑布。
師妃暄走的方向是離川,而婠婠則是要入川。
看著青衣儒服,淡雅空靈的師妃暄走了過來,山頭上的元越澤二人立刻封閉全身毛孔,進入龜息狀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尤其是面對天生靈覺敏感之人時,就更需要加倍小心了。
師妃暄身影消失許久後,元越澤二人方躍下山頭,重新踏足棧道之上。望想師妃暄消失的地方,元越澤自言自語道:“她怎麼會離開成都?難道巴蜀已經被她遊說完了?”
正在他走神兒的當兒,婠婠身影飄了過來,先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獨孤鳳,又對元越澤甜甜一笑,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