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上去和那些吃人的傢伙攪到一塊兒?”
哈爾笑了,“聽上去你還挺害怕的,不過你實際上並沒那麼害怕。記住,爸爸所希望的並不只是海洋動物。”
哈爾掏出父親的電報。“爸爸說,‘我建議你們到世界上最不開化的島嶼去探險,但要當心食人部落。我們需要鱷魚、海象、虎鯊、科摩多龍、極樂鳥、食火雞、大袋鼠、袋狸、袋鼦、飛狐、袋貂、巨蠍、蜥蜴、蝰蛇、盾尖吻蛇、樹熊,還需要給博物館提供人的頭骨。”
哈爾把電報放進兜裡。“好吧,年輕人,現在告訴我,我們怎樣才能不上岸而蒐集到這一切呢?”
羅傑咧咧嘴。哈爾是對的——羅傑可不是膽小的怯貓。他僅十四歲,但他的膽略和力氣與同齡人比要大得多。他和十九歲的哈爾曾經到過許多荒僻野蠻的地方——也許還比不上這裡——但是到亞馬孫叢林並不是去參加輕鬆的野炊,南海的水下世界也不是愉快的晚宴,在非洲活捉珍禽異獸時的歷險和歡悅更是令人難忘。
從事這種探險活動,對於他們二人來講,年齡是小了點,可是比他們年齡大一倍的人,也不如他倆的動物知識豐富——因為他們很小就開始幹這一行。當他們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在長島父親的動物牧場裡熟悉了各種野生動物。牧場裡飼養著從世界各地蒐集來的猛獸、爬蟲、飛鳥、海洋動物。它們在牧場裡生活一段時間後就被賣到動物園、馬戲團、鳥類飼養場、水族館等處供遊人觀賞。
這兩個孩子實際上是和動物一起長大的。哈爾現在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自然學家了,而羅傑呢,在與動物打交道方面有著奇才,不管它們是兩隻腳的還是四隻腳的,或許是成百隻腳的,他都能和它們交朋友。父親對兩個兒子的能力滿懷信心,甚至將牧場的名字都更改了,把原先的“約翰·亨特牧場”改為現在的“約翰·亨特父子牧場”。
按照父親的指示,他倆在悉尼包了一隻縱帆船,連同船長特得·墨菲也一起請來了。這船歸墨菲船長所有,可是既然他們已經包下來了,現階段就由他倆支配了。高高升起的白帆肅穆壯觀,17海里的時速威風凜凜,他們為此感到驕傲。為什麼不給她取個響亮的名字?好吧,在由他們支配的這段時間裡,就叫她“飛雲”吧。
可是此刻,“飛雲”並不是在飛。波浪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她劇烈地顛簸著。昏暗的天空預示著更惡劣的氣候。
“這片海可是惡名遠揚了,”特得說道,“那些大山能讓風毫無方向地旋轉,邁克爾就是在這兒死的。”
“邁克爾是誰?”羅傑問道。
“邁克爾·洛克菲勒,紐約州長納爾遜·洛克菲勒的兒子。當時你們也許還小呢,還不能從報上看到這些訊息。”
“他出了什麼事?”
“他和一個朋友正在海上駕著一隻小船,風暴來了,大浪不停地撞擊著小船,發動機壞了,人也被捲進大海。最後連船都翻了。
“整整一夜又一個白天,他們依附在一塊礁石上,希望有其它船隻路過這裡,並將他們救上來。蒼海茫茫,不見一舟。該怎麼辦呢?他們爭執起來。邁克爾打算游到海岸上去,他的朋友覺得在礁石上等候更保險。
“邁克爾離開礁石向海岸游去。後來那個小夥子得救了,而邁克爾卻沒有歸來——也許那段距離太長了;也許鯊魚或鱷魚把他拖入海底了;或者,他也許登上了岸,而被食人部落殺死吃掉了。
“他的父親,那位州長,坐飛機到這兒,四處搜尋兒子,但是此地的土著居民對此一無所知——也許他們知道,只是不肯說罷了。”
聽罷這段故事,羅傑對上岸一事更加猶豫了。但是不管他喜歡與否,他總是要去的。
風暴變得更加猛烈,大帆放下來了,波濤不停地衝撞著輔助引擎,螺旋槳停止了轉動,無可奈何的“飛雲”號被衝向佈滿岩石的海岸,一旦撞上去,“飛雲”號就會變成碎片。
然而,船長對那裡的地理情況瞭如指掌。“艾蘭頓河就在這兒入海,如果我們能從這裡進入河口……抓住,孩子們——幫我把住舵,它一個勁兒地震動,簡直像一匹野馬。”
像船長一樣,哈爾明白,一隻死船就是再掌好舵也是毫無反應的,但是“飛雲”還沒有死,大帆已經放下,船首的三角帆還在。三雙手同時把著舵,受到重壓的舵嘎嘎作響,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
帆船輕蹭到河口處的岩石上,隨即擦身而過,進入了較為平靜些的水面。向裡湧入的潮水將船托住,推向上游。
此處,風已逝去,三角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