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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強壯的背部背起推車向村裡走去。

“不對,不對,”哈爾喊道,“不是那樣揹著。”

他讓帕瓦將車放到地上,隨後端起扶手向前推去。整個村子都被驚動了,村民們紛紛過來看著這個不停滾動的東西,讚歎不已。

“這個大碗——它會走!”

這是奇蹟。每個人都要試推一下,對於他們來說,剛剛才開始瞭解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輪子。兩個男孩子也從中意識到這一奇蹟,這個不斷滾動前進的東西是如何造福於我們的,沒有它就不會有馬車、貨車、汽車以及飛機的起落架,也不會有製造產品的機器,正是這些東西才使我們的生活變得舒適。

村內的房屋只有窗戶而無玻璃——所謂的窗戶無非是蚊蟲及雨水可自行穿入的窟窿。帕瓦在參觀“飛雲”號時,曾試圖把頭探出窗外,結果被硬硬地碰了一下。他縮回頭,緊盯著窗戶,可是什麼也沒發現。

“怎麼啦?”羅傑問。

“我想看看外面,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想是白人的神靈吧。”

羅傑力圖用土語解釋,“沒有人碰你,你的頭撞在……”他卡住了,不知道土語“玻璃”一詞如何說。“‘玻璃’叫什麼?”他問哈爾。

“沒有這個說法——土語中沒這個詞,對於他們一無所知的東西,怎麼會有詞呢?”

羅傑抓住帕瓦的手指敲打玻璃,“是一種石頭,”他說。

帕瓦搖著頭,“不是石頭,有石頭擋著是什麼也看不到的。我想是鬼。”

其它參觀的人也碰上了同樣的問題,可以見到不少被窗戶撞傷了的頭。

羅傑啟開一筒白油漆,在每一塊玻璃上劃一道白線。人們看到線後就能意識到實物的存在,於是沒有再發生“窗鬼”攻擊人的事件。

“有的時候,我覺得他們挺傻的。”羅傑說。

“和你一萬年前一樣,”哈爾說。

一切壞事都是鬼造的孽。比如,和煦的微風是善神所賜,但是將房屋和樹木席捲而去的颱風卻是惡鬼。雷擊、閃電也是鬼。河中也處處是水鬼,只要你不會游泳,水鬼會隨時溺死你。樹林裡則死鬼遍佈——因為即使是好人在他死後也會變成鬼,由於親人不再贍養他,親朋好友已經忘卻了他,於是他就會對這些忽略行為給予懲罰。

所有的石頭也充滿了鬼,大石中含大鬼。如果某塊石頭顯出人狀,那就萬萬不能碰。當羅傑正為此而感內疚時,有兩位長者抓住他,口中前言不搭後語地哼著什麼,為羅傑驅鬼。有一位往自己嘴裡填滿了紅檳榔、辣椒、石灰,嚼成一團,然後噴到羅傑的臉上。

“謝謝。”羅傑道。他知道這些土人是力圖好好待他。

當羅傑修剪完指甲,把剪掉的指甲扔到地下時,帕瓦小心翼翼地拾起來,並交給羅傑。

“唉,他幹嗎這樣做?”

特得船長解答了他的問題,“他們以為,如果把自己的一些東西亂丟,如指甲、破衣片、頭髮、自己吃過啃過的豬骨頭、雞骨頭,那麼鬼就會利用你的這點蹤跡發出惡咒。你注意到沒有,這些人怎麼嚼檳榔果、噴吐汁?他們往外噴的時候十分小心,散開的滴液極微小,這樣就沒有人能夠再舀起來,也就無法發咒了。”

土人們對螢火蟲尤為懼怕,螢火蟲被視為死人的幽靈,它們一一打著燈籠,尋找各自的親戚以便懲罰他們。

他們也同樣地懼怕動物。當你死後,你體中之鬼就變成了虎鯊、科摩多巨蜥、龍蠍或一隻大黑蝙蝠。你並不是怕這些動物的牙齒或爪子,而是怕你祖父或叔叔、婆婆死後所變成的這些動物的幽靈。

有幾個村民缺手指頭,有一位對哈爾和羅傑特別好的婦女沒有鼻子、手指。帕瓦解釋了其中的原由。這位婦女的丈夫死了,這寡婦必須削去自己的鼻子以寄託哀思,她的孩子也接二連三地死去,每次她就割去一隻手指。村裡有一個人割手指的技術很高明,他將手指置於木頭上,用扁石斧一下就能砸斷手指。被割斷的指頭掛在灶間放幹,次日燃燒後與死者一同掩埋。

同是這位婦女,頭枕其亡夫的頭骨而眠,以便讓丈夫的德行傳給她,不過她事先將頭骨的下顎移開,以免被咬。

另一位婦女用繩子拴掛起她丈夫的頭顱,佩戴在脖子上,每逢她走動時,那頭骨就在胸前一擺一擺的,真是夠討厭的,太礙事了,可是她卻滿不在乎,她只求使丈夫歡欣,不要差鬼神到世上來折磨她。

“告訴你,”特得船長說,“這些人連睡覺都害怕,因為他們也許會夢見到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