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行釋尊之禮;學宮改為蘭若招,提科學校,一律停止。
上帝天翁,坐擁虛器,懵懵無識,全無降鑑之靈,宜更其位,圜邱郊祀,俱罷典禮;其道門書籍,概用焚燬,惟《道德經》不在此數。有私藏天文圖讖,《太乙雷公式》、《七曜歷》、《推背圖》、《苗太監歷》等書者,殺無赦,知而不舉者,連坐。
這道手諭傳下,又分天下人民為十等,是哪十等呢?乃是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滿朝文武,見世祖這樣施為,莫不駭異。翰林學士王磐出班欲諫,太傅伯顏忙牽其裾道:“先生不見李迪、王晏麼?
兩顆首級,還懸在竿上呢。“王磐不聽,大言道:”老夫今日得死所了。“左拾遺吳潛、給事中劉元禮、集賢大學士許衡、工部郎中郭守敬、昭文館學士張文謙,都齊聲說道:”王翰林能死,我輩斷不令你一人獨死的。“王磐髮指眥裂,奮臂向前,正要毀去白麻。忽西南角上,豁喇一聲,有如天崩地裂,眾臣皆驚惶失色。早有內侍傳言道:”太極殿被雷震毀一解,霎時間天昏地暗,雨雹並至。“世祖此時也不免吃了一驚,遂即退朝。桑門國師等嚇得無處逃竄,隨了眾官倉皇而出,方才走到正陽門,忽然一個暴雷,從空擊下,將瓦叫、沒的裡兩個西僧同時震死。王磐執了許衡的手說道:”滅天毀聖,亙古未有,誰謂蒼蒼者沒有顯應呢?“兩人嘆息而去。
次日,接連報來,大同路地震;江淮等處大水,淹死諸民二十餘萬。太廟中鬼哭有聲。群臣以為天變猝至,可回上意。
上章進諫,交疏劾奏西僧。無如世祖剛愎自用,不肯承認錯誤,總算天變迭至,心內有些驚懼,沒有誅戮諫臣,但將奏章,留中不發,亦不停止前詔。許衡私自嘆道:“先聖德與天齊,其聖自在天壤,原不是人力所能褒貶。但衡讀其書,服其教,得以身名俱顯。今年已老,目睹欺天滅聖之事,不能挽救,有何面目立於朝堂?”遂連章乞休而去。王磐亦以年老,乞病歸裡,稍有風節的大臣,羞與西僧為伍,皆致仕而去。朝堂上面,只剩了一班佞體之人,與國師桑門等,挑唆世祖,為非作惡。一日,世祖設宴偏殿,由一班佞體之臣與國師等侍晏,世祖同了諸王妃嬪,錯雜列坐,全無倫次,耳聽諛詞,目視美色,不覺心懷大樂,對眾人說道:“今日須要痛飲盡醉,如不醉者,以違旨論罷。”一時君臣之間,喪德失儀,謔言嫚語,全無顧忌。
飲至半醉,世祖科頭箕踞,大呼左右,取龍頭缽盂來。須臾,內侍捧至。眾人視之,不識何物。世祖對國師八思巴道:“此飲器也,用人頭琢成,但必須國王之頭方妙。此物乃是乃蠻國王太陽汗之頭所製成。凡我漠北諸部長,伐人之國,得國王之頭為飲器者,最為吉利。朕在漠北之時,毫無拘束,常以龍頭缽盂,轟飲至醉。自混一中原之後,一班迂儒,定朝儀,制禮節,君上晏飲,不得過三爵。便是一舉一動,也有臺諫監察,不能妄行一步,如有千萬道麻繩,把朕捆縛住了,一些不得自由。今得國師一言,將朕提醒,貶了孔子,一班迂儒無顏在朝,紛紛自去,朕方得與諸卿在此暢飲,無人諫阻,所以取出龍頭缽盂,以謀一醉。”說畢,命左右斟滿了酒,一飲而盡。
嗣古妙高向前言道:“陛下的飲器,自以為妙,據臣觀之,尚未盡善!”世祖聞言,若有慍色。嗣古妙高又頓首說道:“陛下言此飲器,須以國王頭為之始妙,然不過國王之頭,尚非天子之頭,若得天子之頭為之,豈不更妙麼?”世祖回嗔作喜道:“果然更妙!但安得天子之頭琢為飲器?”嗣古妙高奏道:“今宋帝諸陵皆在會稽,何不遣使伐掘陵寢,取頭以獻。且陵中必定藏有珍寶,既可制飲器,又可得珍玩,豈非一舉兩得之事麼?”世祖以手撫嗣古妙高之肩大笑道:“樞密真可人也!朕昔日平國數十有餘,所得珍異金寶,不可勝計。惟張弘範滅宋歸來,絕無所有,只得一死不失節之文天祥。朕深以為異!豈知金寶藏於陵中,樞密不言,朕幾失之交臂了。權擢少傅,他日更有升賞。”嗣古妙高叩首謝恩。即日下詔,命侍郎盧世榮、內侍咬住前往,會同浙江省平章哈馬黎、江南掌教西僧楊璉真珈伐掘諸帝陵寢。
這道詔書下去,早已驚動了故宋的幾個遺民,要想保護宋朝諸帝的屍骨了。那會稽地方獅山屓湖之間有一個老人,操舟往來江上,自言姓朱,江上之人皆呼之為朱叟,與村中父老極為相得,花晨月夕,劃舟而來,酌酒共飲,抵掌談心,終日不倦。一日,正飲酒飲得十分歡暢,朱叟忽然停杯大哭。眾人皆為愕然,齊問為何如此悲傷。朱叟哽咽答道:“我世外閒人,一無可戀,有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