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丁府後,丁柔丁惠分開,丁柔去了丁老太爺的書房,將所見的講述了一遍,丁老太爺雖然沒親眼見到但從丁柔的複述中,也有了幾分激動,臉上帶有幾許後悔,“尹承善一我當時真應該收下他。”
丁老太爺異常懊悔,“白白讓他佔了便宜,麒麟兒難尋。”
丁柔抿嘴輕笑他不做師叔的,丁老太爺道:“六丫兒給我磨墨。”
“嗯。”丁柔一手攬住寬袖,一手默墨,丁柔心很靜,手上也不顫,丁老太爺提筆半天沒落筆,抬眼看著身側的豆蔻少女,一襲八成新湖水藍斜襟夾襖,下穿一條百褶襦裙腰中繫著配飾等小物件,盤起的髮髻上插著一隻白玉蘭花簪頭的簪子,眉眼清秀,肌膚白淨,五官雖然說不上精緻但卻長了一雙美麗的眸子。
丁老太爺鮮少盯著丁柔看,今日“六丫兒的眼睛像一個人。”
丁柔手微一頓,淡笑道:“像姨娘吧。”
柳氏只有眼睛最像太祖皇后,但因她為奴為妾,氣質溫婉,很難將她同太祖皇后聯絡起來,至於木太妃,丁柔看過太祖帝后的畫像深深感覺木太妃一定是基因突變同生身父母都不像,但丁柔卻不一樣許都是穿越者的原因,她的眼睛,她的氣質,同太祖皇后極為相合,丁柔主動提出像柳氏,丁老太爺道:“形似而神不似。”
丁柔放了一半的心,看出丁老太爺沒往旁的地方想,”祖父,不寫書信?”
她墨都磨好了,不見他動筆,丁老太爺起身,讓開位置:”我說,你寫。”
“啊。”丁柔有時會給他代筆,但大多是小事或者府裡的事兒,“您不是要寫給尹探花的師傅?”
知己的信箋不應當親自寫?丁老太爺在屋子裡踱步,方才臉上的遺憾後悔盡去,轉為爽朗的大笑:“誰說我寫個他?老東西正得意著呢,我偏不讓他得意。”
丁老太爺身子拔高了一分,滿是笑意的看著丁柔,丁柔垂下了腦袋,心跳有些快,他是寫給尹承善?
“你祖父我曾是燕京學院的老師,尹承善我沒教過,但他他是燕京學院的學生,我給他去封勉勵的書信,誰敢有異議?”
丁老太爺笑意更濃了一分,尤其是見丁柔難得一見的露出一絲的侷促,“不收他做徒弟真是¨真是我¨”
“祖父。”丁柔臉上嬌嗔一閃而逝,很快恢復了平靜,她學不來閨閣小姐裝糊塗,學不來她們裝羞澀,更學不來他們明明知道卻敢說,如果不將想法說出來,誰又能瞭解?
“他本來是探花郎,是陛下看重的青年才俊,今日廷杖後,才名更顯,我記得祖父說過,若想要揚名立萬,一是天牢走一趟,二是受廷杖之刑,他父親是當朝大學士,同樣書香門第,家學淵源,以前他因庶出耽擱了些,他如今今非昔比,相中他的人怕是極多。”
多少好人家肯以嫡女下嫁,丁老太爺笑容僵在臉上,丁柔笑盈盈道:“您不必為我可惜,我從未覺得比旁人差什麼,尹探花再好,他總是尹大學士的兒子,總是一團亂的。”
丁老太爺重重的嘆了口,對丁柔的婚事有些為難,嫁得低了可惜了她這分蕙質蘭心,嫁高了名門望族當家人不會娶庶女,尹承善是合適,但如丁柔所言,他那位嫡母,那位生母,尹府上下也夠愁人的。
丁柔打算起身,丁老太爺按住了她肩頭,“你代我寫書信給他。”
“祖父。”
“聽話。”
丁柔抿了抿嘴唇,提起毛筆道:“請祖父說。”
丁老太爺醇厚的聲音在書房響起,勉勵他再接再厲,勸解他戒驕戒躁¨丁老太爺說得很凌亂,想起一句說一句,丁柔不能照搬,唯有轉化為她的意思,寫在宣紙上。
丁老太爺站在視窗,凝望著院子裡丁柔灑下花種子的地方,“寫一首詩詞綴在其後。”
丁柔想了想,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知君。
寫下了最後一筆,吹乾了墨跡,丁柔捧給丁老太爺看,“您看成嗎?用不用我再謄寫一遍?”
“你寫得很好,詩也用得好。”丁老太爺對丁柔太滿意了,她竟然選了這首詩詞,知己,“知己好啊。”
丁柔淡淡一笑,將信箋放好,丁老太爺在信封上用印,並命人送去尹府上。丁柔如常的收拾筆墨紙硯,丁老太爺搖了搖頭,是不指望她再露出侷促了。”二丫頭如何?”
“孫女以為,二姐姐會給祖父個驚喜,她是想通了。”
丁老太爺點點頭,外面有人回話:“六小姐有您的信箋。”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