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能。直到官差離去,丁柔後背梁嗖嗖的,冷汗溼透了衣服,風一吹.¨她打了寒顫,“沒事了,你們都安定下來,不許再出府門,外面的人問你們什麼,都不許多說一句,逼問得緊了,大可推到我身上,讓他們來問我。”
“是,四奶奶。”
府裡的下人大多集中在丁柔身邊,丁柔思索了一陣,繼續說道:“另外我如果所料沒錯的話,總督衙門的差役雖然不會搜府,但會安排人在外面盯著,你們勿害怕,只需要記住一點夫君是待罪之身,世上唯有陛下能定夫君的罪。”
“是,四奶奶。”
下人聲音有幾分嗚咽,四少爺死了,“四奶奶是不是將喪葬事籌備起來?四少爺在義莊太委屈了。”
“此事沒有定論,我親眼見到夫君屍首之前,我絕不會相信他了。”
“四奶奶。”
“就這麼定了。”
丁柔雖然表面平靜,可她的內心是慌亂的,無錯的,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即便是她也有幾分方寸大亂,她可以當著差役的面熟說尹承善不會叛國,她也用這句話寬慰自己,然她對將來有些許的迷茫,一旦定罪她作為尹承善的妻子,會受盡發配之苦,子孫後代她還沒有兒子,倒也省事了。
強打著精神安頓好下人,丁柔一直是鎮定的從容的,再多的茫然也不會表露在表明面上,如果她亂了,一切也不用抗爭了,丁柔並未去後宅,來到他的書房門前,這裡有王媽媽親自看著,不會突然多出什麼東西來。
“四奶奶。”王媽媽彎了彎膝蓋,丁柔勉強露出一個笑臉,“辛苦你了,我進去看看。”
推開書房的門,丁柔抬腳越過門檻,屋子裡飄散著淡淡的書香,關上房門,雖然書房裡暗上一些,但她卻覺得安心。面對差役她不是不怕,其實她腿肚子都在打顫,在沒有人權的古代,講道理也是很危險的,多虧當時她看過大秦律例,要不然如今情況會更慘。
丁柔也是個女人,也沒她想象中的堅強無謂,在下人面前她能裝出來,但單獨留她自己,她亦會顯得脆弱。慢慢的走到椅子前,慢慢的坐下,她的雙腳放在椅子上身體慢慢的縮成一團,夕陽斜照,將臉貼緊膝蓋,丁柔嘴唇微動,喃喃自語著,過了好一會,等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守在書房門口的王媽媽突然聽見裡面丁柔的問話聲:
“王媽媽,監察院的人可曾到府上來?”
“回主子的話,府上沒再來任何的人,沒見到監察院的黑衣人。”
丁柔雙手捂著臉,太好了,監察院的人沒有來,這意味著尹承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尹承善真的叛國的話,那位於統領一定會派人來搜府。
雖然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書房黯然無亮,但在丁柔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抹亮光,直直壓下來的如同鉛塊一樣的烏雲也彷彿淡了一些,也許事情沒她想得糟糕,可尹承善是生是死,才是如今丁柔最憂心的。
她振奮了精神,點燃蠟燭,書房裡明亮了一些,她在書桌上翻看他寫過的東西,亦有幾本公文,也看見了幾本賬冊,攤開賬冊,是熟悉的記賬方法,有一對神仙一樣萬能的穿越前輩,丁柔很清楚的看明白官府賬本,核算明細丁柔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來。
但這幾本賬冊被尹承善單獨從衙門裡拿回家,出事前他又在書房忙個不停,如何看都不尋常,丁柔翻看著賬冊,旁邊的備註裡的字是尹承善寫的,“你到底從賬本上看出了什麼?為什麼我不明白呢?”
看了好一會,丁柔放棄了賬冊,不管尹承善知曉了什麼,她是沒看出來。在書房繼續尋找線索,移開一沓宣紙,一個檀木盒子出現在她眼前,丁柔將手中的宣紙放在一旁,拿起檀木盒子,上面的鎖是虛扣的,她的食指挑開鎏金鎖,開啟盒蓋丁柔眼淚盈眶,“笨蛋,大笨蛋。”
從出事後一直沒流淚過她此時眼淚順著眼角滾落,淚眼朦朧的她喃喃的罵不知生死的他是大笨蛋,蠟燭裡的火花啪得一聲,光亮更重,丁柔手捧著盒子,眼淚卻流得更兇了。
“主子,主子。”
丁柔將盒子蓋上,擦掉眼淚,儘量壓抑著嗚咽:“什麼什麼事?”
“是雅菊。”
“姨娘怎麼了?她還想去京城求情?”
丁柔一聽是雅菊找她,便知曉姨娘又不老實了,雅菊語氣裡滿是無奈,“奴婢是勸了又勸,她不停的哭,晚膳也不用,水也不用,一直說去請太太開恩,奴婢本不應該麻煩四奶奶,但她這幅模樣長久下去會傷眼睛,也傷身體。”
丁柔將盒子壓在胸口,她是他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