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傷大雅。
“而且我看皇上的意思並沒在乎魏彬這點小瑕疵,反而像是更放心了。只是這次季振元他們這樣鬧,吃虧的反倒是謝榮,不過季振元大概也會對他有所安撫。”
殷昱望著窗外江面,“謝榮這次為季振元犧牲這麼大,為了穩定軍心,季振元會想法子彌補他的。其實我這次也是賭了一把,我本來以為殷曜對他來說並沒有多重要。因為其實沒有殷曜,他也一樣可以在內閣站得十分穩當,像杜岑一樣光榮致仕。
“在這之前,我想就算靳永的奏本會傷及鄭鐸,對他來說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才是。他應該做的是堅持支援張西平入閣。所以我就又準備了參張西平的本子和讓龐白他們去尋顧若明,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對於季振元來說,殷曜還是很重要的。”
護國公皺眉:“你是怎麼想到去賭這把的?”
“就是那件薰過千步香的衣裳。”殷昱道,“我其實知道鄭家老三因為體弱多病常年薰這個,可是這麼輕鬆就讓我摸到了蛛絲螞跡,我很不敢相信。所以我藉機賭賭,看這鄭家以及殷曜在季振元心裡有多重要。”
“事實證明。果然很重要。”護國公嘆了口氣,把馬鞭放下來,啜了口茶。
是很尋常的粗茶。
喝了兩口他放下了。不是喝不慣,事實上他行兵在外的時候什麼粗糙的食物都吃的,只不過覺得眼前這簡陋的屋子,粗糙的茶食。跟殷昱很劃不上等號。
他說道:“你進營也有幾個月了,我把你升參將吧。”他給自己的外孫升職,也是給龍椅上那人的孫子升職,他可不怕別人說閒話。
殷昱笑道:“外祖父愛護之心孫兒心領。如果外祖父覺得孫兒果然堪當這參將之職,那麼外祖父不如把協助查辦漕運案子的差使交給孫兒。讓孫兒升起職來也有幾分底氣如何?”
護國公道:“你想辦這案子?”
殷昱笑著點頭:“孫兒也想建功立業。”
護國公直起身來,捋須微笑:“是不是你外祖母近來給你說親,你覺得有壓力了?”
說到這裡,殷昱笑容卻是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盯著地下笑看了會兒,然後抬起頭道:“煩請外祖父回去轉告外祖母,孫兒心裡已經有人了。孫兒要建功立業,將來給她一份安定無憂的生活。”
護國公震驚了。
護國公揣著一腔驚疑回到府裡,告訴妻子之後,霍老夫人也震驚了。
“他心裡有人了?是哪家的姑娘?”
護國公兩手一攤:“他什麼都沒有說,只說到時候自見分曉。”
霍老夫人埋怨道:“你怎麼不問清楚就回來了?”她撩裙在椅子上坐下,眉頭皺得生緊,“他自己選中的姑娘,而且還不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意思?是想把我們霍家撇開了嗎?”
護國公在她對面坐下來,舉杯沉吟道:“撇開是不至於的,他終歸還得受我們庇護。不過天家與臣子本來就是兩條道上的人,他雖然被貶,卻也不見得就沒了志向。如今我們與他,實則也是各取所需。”這婚姻事上,他是不會聽我們的。”
霍老夫人默然片刻,抬起頭來:“難怪他出京並不與我們聯絡,回京也是先置了宅子落腳再來找我們,看來是從一開始就防著我們。”說完她往丈夫瞪過去:“你教出來的好外孫!如今把你教的那套防人之心竟學全了!”
“凡事有弊必有利,你埋怨我做什麼?”護國公道,“對我們霍家而言,他是必須安全存在的,因為只有他在,天家對我們的恩義才在,他若不在,很多事情從前來說沒什麼,如今卻不同了。”
他的眉目間呈現出一絲哀然,是華廈將傾前的憂慮。
“自打我們的太子妃入宮日起,我們跟她就不是親人了,而是盟友,他終歸不姓霍,之於我們,他是必須樹立在朝廷眼皮子底下的一面旗幟,之於他,我們是親人,但更多的是庇護人。——你以為他想不透嗎?他若是想不透,便也就枉費了這麼多年我對他的教導。”
對殷昱的感情,護國公是很複雜的。
他就像一塊他親手雕琢出來寶石,他曾經那麼精心地栽培他,鍛鍊他,他愛他,可是他從始至終也知道,他愛他的目的是用來保護他的整個家族,殷昱對他們來說是中和這麼多代以來與殷家積累下來的磨擦的最好用具,也是維持與穩固霍家在朝堂屹立不倒的標誌和武器。
所以,他會義無反顧地去護佑他,也會毫無條件地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後做他的支撐,可是說到底做這些也是為霍家,殷昱再怎麼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