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揚獨自跪在葛春蘭的跟前長達四個小時之久,他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半點神思,心中所僅想著的問題則是自己的母親去世了,永遠永遠地離開了自己。雖然她可能與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殷勤教導以及關懷,卻長久地縈繞在心頭難以泯滅。經過漫長的沉思之後,陳清揚做出了一個決定,如果以後的日子裡不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自己寧願將這件事情永遠地掩藏在內心深處,再也不與任何一人提及。
可事實上,陳清揚心中卻又有著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母親一生深思熟慮,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無不是恰到好處,既然她在自己臨終的時候說了這樣一番話,其中必然代表自己難免會在日後面臨著那樣的一天。
那一天,究竟是怎樣的呢?陳清揚百思不得其解,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則是為母親置辦一場別開生面的葬禮。而陳建安與葛春蘭在生前卻未能兒孫滿堂,這也成了陳清揚心中永遠的遺憾。
陳清揚從房間裡走出的時候,剛巧遇到了羅玉田眾人,一一打了招呼,只是讓陳清揚沒想到的是羅玉田竟然當眾朝著母親的遺體重重跪倒,隨後中規中矩地磕了三個響頭。這一幕,讓此時頗顯無助的清揚心中有著諸多的感動。
治喪委員會很快擬訂了出來,賀坦之擔任主任委員,黃天橋與羅玉田分別是副主任委員,其餘委員則是公安部幾位副部長以及遼寧省委的常委們。一個農村婦女的後事竟然要ZZJ委員親自主持,這是一種何等的榮幸?
然後,逝者已去,終究有再多的光環籠罩在沉寂的肉體上依舊無法換回丁點的自由與快樂,相比較而言,這隻能算是更大的諷刺。
靈車在十餘輛警車的開道下緩緩駛向了陳家村,這塊養育了陳清揚二十餘載的地方。貧窮而落後,卻又山清水秀有著風景如畫的小山與清澈見底的河流。只是誰也沒想到,就在陳清揚全心全力為母親料理後事的時候,發生了四件大事!每一件拿出來都足夠讓人駭人聽聞!
政府官員的親人去世,官方向來是不會報道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不會有特別代表前往,ZZJ七位常委們紛紛派來專人代表送來了花圈,只是很可惜,即便是最頂尖的那位大佬,現在擔任兩個主席一個總書記頭銜的那位跺跺腳全世界都要震一震的老者,他所贈送的花圈依然要排在第二位。
原因無他,一個曾經統治這個國家長達半個世紀的世紀老人親自差人送來花圈,而上面的自己橫撇豎捺之間無不透露出帝王一般的蒼勁和雄渾。他叫景崗山,死去的這個普通的農村婦女或許和他並沒有絲毫的關係,但是她的兒子卻是這個長者的孫女婿,這便也就夠了!
清晨的陳家村陷入一片寧靜之中,唯有雪花不知疲倦地紛紛灑灑,人們的心中在此時此刻所蔓延起的是一種喜悅。瑞雪兆豐年嘛,明年定然又是一個好收成。應該說,這個年代的老百姓還是淳樸與善良的,他們的意識裡,錢雖然重要,但是自己的收穫與付出遠遠不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村頭的三五成群的人抱著飯碗,圍攏在一塊,以東北人固有的蹲坐的習慣形成一個圓圈,於是一天最尤為精彩的一刻,從這群閒著蛋疼的人的交談中開始了。
“哎呀,你們是不知道哇,以前的村支書陳懷友,還有她那幾個傻蛋兒子全部死在看守所裡了,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被人給折磨的。我就說嘛,作惡多端的東西,這就是報應!俺家那老頭兒都說了,人作孽不可活呦!”
“得得,二嫂子,少在那JB吹牛逼了,你家大鬍子那點本事兒,誰不知道咋地。想當年咱們一起去挖礦,他總是最後一個才肯下礦,膽子小得很吶!據說,當年看到人家大姑娘在洗澡,人家姑娘沒跑,他愣是嚇呆了,在那好一陣子尖叫!”
眾人鬨堂大笑,二嫂子被人揭了短,臊著臉,不敢多說,只是對著手中的飯碗狠狠地扒拉了起來。
“咱們鎮長張百富現在日子也不好過,貪汙受賄不說了,他兒子作奸犯科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據說張百富很快就要被槍斃了,這狗犢子,沒少禍害咱們!”
“這也不是啥要緊事兒,昨晚上我看到有人躡手躡腳地跑到張寡婦家呢。深更半夜的,我心裡好奇,就躡手躡腳地跟了去,貓在窗戶後面就聽張寡婦家的木板床吱嘎吱嘎地叫了半夜。房間裡,嗯嗯呀呀,哼哼哧哧一整個晚上哩!”
眾人再一次哈哈大笑而起,二嫂子前俯後仰地問道:“莫不是你三狗子自個兒吧!張寡婦也是可憐人呦!不過還是沒建安家的春蘭可憐!那女人平時雖然斯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