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以前倒不是沒有人為了討明國公謝氏一族的歡心、認為皇帝年紀輕輕又剛親政沒有絲毫勢力根本奈何不得而當眾與皇上唱對臺戲的。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皇上以“拂逆君上”、“踐踏君上尊嚴”為罪名勃然大怒而治罪。
明國公拼盡全力相救,稱天子應有容人之度量,方乃國家之福、社稷之福,若僅僅因為臣子一句話與自己意見不相符便喊打喊殺,豈不令朝臣們心寒、令天下百姓失望。
又慷慨激昂的表示自己無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犯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揹負上昏君的罪名,所以無論如何不會讓皇上對此人施以懲罰。
東瀾祁只是冷笑,冷冷道天子之度量在國家社稷,若是國家大事上儘可各抒己見他自寬容以待,卻不表示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便可拿他戲謔取笑,如此天子威儀尊嚴何在?
更道這樣窩囊的皇帝索性他不做了,請他明國公來做?
當場嚇得明國公跪下請罪,一票大臣無不跪下大氣不敢出。
而東瀾祁拂袖下旨,喝命御前侍衛直接將那位三品文官剝奪官身趕了出去。
隨後不等他離京又查出諸多枉法事件,全家抄了個乾淨。
自那之後,背地裡如何不知,至少當面上,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位年輕的皇帝、不敢當面挑釁他的威嚴。
然而,宮裡宮外皇帝喜怒無常、暴虐的名聲也漸漸傳了開去。
對此東瀾祁早已料到並不以為意,他縱然是皇帝,也不可能一手掌控宮內外全天下。謝氏一黨想要散佈什麼謠言再容易不過,即便沒有這件事立威,謝氏照樣不會讓他有好名聲。
而只要將來他收拾了謝氏,名聲自然能扳回來。
畢竟,這些都是流言而已。
沒有人回答,東瀾祁當即有點兒不太高興了,狹長的雙眸漸漸半眯了起來,神色平靜無瀾掃過眾臣,令眾臣無不感受到了絕頂的壓力,心怦怦的劇跳起來。
東瀾祁還沒發作,北桓使者也站了起來,頂著一張惱羞成怒又不敢怒的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皇上,外臣舊聞東瀾歌舞之盛名,不知今夜有無福氣一飽眼福呢?”
“咱們東瀾的歌舞自然是好的,宮裡的御用歌舞姬更是一等一的好,平日裡我等也都難得一見,得皇上恩典才有機會偶得欣賞,今夜倒確實是個好機會!還請皇上準了北桓使者所請,讓臣等也藉藉光吧!”明國公立刻笑著說道。
眾臣又是一片聲的附和稱是。
☆、第311章 奚落
東瀾祁卻是淡淡看了明國公一眼,隨即又瞅向那北桓使者,挑眉笑道:“孟大人想看歌舞?朕還以為孟大人會只顧著吃呢!”
北桓這位使者一呆,眾臣卻已經有人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了。
心道皇上還真是什麼話都說,這不是擺明了嘲諷北桓使者,北桓遭了災,來了東瀾他可不就該光顧著吃了?
北桓使者也回過神來了,不由臉上漲得通紅暗生惱怒。
東瀾祁還嫌不夠,悠悠道:“聖人云,‘飽暖思**’,看來北桓的情形也不是那麼糟糕嘛,不然孟大人不惦記著吃怎麼反倒惦記起我東瀾的歌舞來了!所謂的水深火熱、餓殍千里、哀鴻遍野,朕看似乎水分很大嘛!”
“你——”北桓使者死死忍著欲惱羞成怒的話,氣得七竅生煙。
別說他,便是一再被皇帝無視的明國公也尷尬得在肚子裡暗罵。
“皇上,我國民眾正掙扎在生死邊緣,還請皇上態度嚴肅些,休要以此取笑!”北桓使者黑著臉道。
東瀾祁目光一凜神色冷冷,眸光如兩道光炬直直朝他盯了過去,冷笑道:“你國民眾與朕何干?是朕的子民嗎?”
氣氛驟然緊張下來,眾臣各自正襟危坐,大氣也不敢喘。
北桓使者沒想到東瀾祁會如此直白的咄咄逼人,一時不由暗自後悔,這話若是說死了,可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明國公也暗暗著急,他收了北桓的重禮,且調糧也是一個很好的中飽私囊發財的機會,他自然不肯錯過。
“今夜宴會不談公事、不談公事,呵呵,看戲,先看戲……”明國公急忙陪笑硬著頭皮打圓場。
“是外臣失禮了!”北桓使者倒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當即便語氣平和的朝東瀾祁作揖施禮,默默坐下,繼續捏著鼻子看戲。
東瀾祁也沒指望今夜便真能說出個結果來,一笑了之亦不再追究,一揮手,命斷開的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