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什麼?
這麼一想頓覺毛骨悚然!
洛言心下意識的便要掙扎扭身從他的禁錮中逃開,誰知東瀾祁揪著她的手一緊低喝:“別動!”
洛言心一僵,接下來的事讓她後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因為東瀾祁死死盯著她的脖子,然後冷笑著,另一隻手伸過去,撫摸她脖子上的一道所謂的“傷痕”,很輕而易舉的便抹開一道痕跡,拇指與食指間捏著一抹紅遞到她面前,黑著臉冷冰冰質問:“這就是你在慎刑司受到的傷?”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一種被欺騙、被愚弄的憤怒!前所未有!
因為這些天他是真的牽掛著她,儘管他不怎麼想承認。
結果,他白擔心了。
脖子上的傷可以作假,其他地方的當然也可以。人家在慎刑司裡過的不知道多滋潤呢!
洛言心暗暗叫苦!
這倒黴催的,怎麼好巧不巧偏偏叫他給發現了。
她動了動唇,卻發現自己根本辯無可辯——都被抓現行了還有什麼好說?
忽然又理直氣壯起來,暗道誰說進慎刑司便一定要被上刑了?她本來就是受冤枉的,還不准她自救嗎?
東瀾祁正冷著臉等著她的解釋呢,卻見她先是一驚心虛,隨即卻坦然起來顯然是認為她自己沒有錯!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推開她,負手傲然而立,君臨天下的氣勢頓顯,冷聲道:“洛言心,你還有什麼可說?”
☆、第200章 被罰進浣衣局
洛言心的心瞬間又冷了下去,暗笑自己太不長記性。
說翻臉就翻臉不正是他的拿手好戲嗎?
即便他把她撈了出來又能代表什麼
?“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你真的沒有什麼話可說?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好了再回答。”
洛言心心中一動,到底沒有為自己辯解,淡淡道:“就像你看到的這樣,還能有什麼說呢?”
“你——”
東瀾祁七竅生煙,真想命人將她拉出去斬了,忍了忍半響卻冷著臉冷冰冰道:“朕給你個機會,如何?”
洛言心霍然抬頭,微微詫異。東瀾祁繼續冷笑,冷聲道:“朕要你殺了小鵲,只要你殺了她,朕赦免你的欺君之罪,如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洛言心已經變了臉色,此刻更是不敢置信的震驚神情,呆呆的看著東瀾祁。
東瀾祁也正眼睛一瞬不瞬的同她對視,眸光冰冷,黑眸深邃不可見底。
冷厲、無情。
洛言心心中一涼終於確定:他沒有開玩笑!
下意識想到宮內外對他的評價:喜怒無常!不由感慨:說的真精準啊!
她不禁自嘲一笑,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有這等閒情逸致想到這個。
“皇上,”洛言心忽然勾唇笑了,平靜問道:“如果臣妾不呢?”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正而八經的自稱“臣妾”,聽在東瀾祁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同時他的心裡還有一絲絲下意識的慌亂,而她所言的內容,又令他憤怒!
一時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滋味,眼眸卻更幽深了,如風暴的中心,正醞釀著暴風驟雨。
她和他對視,她平靜而堅定,他深不可測。
半響,東瀾祁一字字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欺君之罪?”
洛言心難得居然還笑的出來,只是這笑容唯有苦澀和淡淡嘲諷:“臣妾知不知並不重要,皇上知便夠了!”
言外之意:什麼都在你一念之間罷了!
他不會不知她待小鵲那丫頭如何,卻仍然提出了這種要求,可見他心裡早已打定了主意。
東瀾祁勃然大怒,神色陰沉似烏雲蓋頂,重重危壓傾覆而來。
他大袖一掃御案上一大疊奏摺稀里嘩啦掉得七零八落,同時掉落的還有一個茶盞,清脆的破碎聲格外清晰。
以至於躬身守在御書房外木頭似的杵著一動不動的徐滄海也動了一動暗自驚訝:洛貴人好生能耐,能把皇上真氣成這樣……也是人才!
身為皇帝身邊的第一心腹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些年其實皇上已經很少真正生氣了,通常不過是應該生氣的時候做做樣子罷了。
“來人!”徐滄海還在那感慨能惹皇上生氣也是本事的時候一聲厲喝嚇得他一抖忙奔了進去,看也不敢看地上的狼藉和兩人中的任何一個。躬身呆木著一張臉平平道:“老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