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過蜀地的白稻之亂,如今想來真是年少輕狂。”
“你參與過白稻之亂,那個陳逆賊領導的亂軍打下了整個蜀地,甚至半個江南的白稻之亂?”百里初聞言,抬起頭看著她幽冷的眸子裡瞬間閃過異樣的銳芒。
她看著百里初,露出一絲輕渺的笑來:“沒錯,你說的是陳巢罷,算是我的故交,他不過是一個會些武藝的教書先生,能掀起那樣可怕的風波,也是他的能耐。”
蜀地被譽為天下糧倉,陳巢會造反,是因為蜀地白稻可一年三季,但是朝廷大量收購蜀地白稻,給出的價格極低,強行官徵,而且必須賣給官府足夠的糧食之後,稻農才能賣給商戶,否則私賣者要輕則罰沒家財,重則連坐下獄,甚至絞死。
其中還有貪官酷吏收購白稻之時短斤少兩,稻農苦不堪言,遇上天災之年,繳納不足,賣兒賣妻,家中滿倉的白稻,卻有人活活餓死。
“我在蜀地看見的貪官酷吏令人髮指,這也是當初我之所以會加入他的陣營的原因之一,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一點都不喜歡那所謂的‘天命’。”秋葉白唇角勾起一絲冰冷而譏誚的笑容。
何況從知道自己那至死方休的‘天命神妓’之命,她就對百里皇族沒有任何一點好感,後來知道帝國如今的情形,很有那位十幾年不上朝的皇帝陛下的功勞,她就對百里一族更沒有好感了。
“本宮曾聽說陳巢身邊能人不少,其中一名神秘的少年軍師在蜀地和官兵的對抗中出了大力,但是後來又神秘消失了,有人說是戰死,有人說是陳巢嫉恨於他,令人除了他。”
百里初微微眯起眸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莫非那少年軍師就是你?”
她聞言,似有些無奈地樣子:“哈,居然在朝廷裡傳成這樣麼?”
她也不過是在幾場戰役裡,嗯,算是參和了一腳,出了點主意,又年少氣盛地仗著自己背景,私下調動藏劍閣一等一的高手潛入一些官邸,實施了‘斬首計劃’,把一些官府大員的腦袋們摘掉了,讓官府的指揮中樞癱瘓掉罷了。
說起來,她的所為和刺客沒有太大的區別。
“後來老仙知道我幹了這些事兒,倒也沒有怪我,只讓我繼續跟著陳巢,但是後來我發現他這個人和他身邊的那些人,雖然沒有官府說的那麼殘忍,但也是個刻薄寡恩的人,這樣人沒有全域性觀,不過是重一時之快和欲,走不長久,而且我會不再攙和這事兒,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她頓了頓,神色有些涼薄:“我發現,就算白稻起義,或者說白稻之亂就算能成功讓你們百里皇族下臺又如何,也不過是另外一個‘陳氏皇族’再上臺,未必能帶來所謂太平盛世,也許還沒有現在的局面好,反而烽煙遍地,需要付出更多更慘烈的代價。”
如此一來,她參與的意義何在?
為了一己私心,一己復仇的痛快,讓更多不是‘命定為妓’的女兒家在亂世裡和她一樣殊途同歸?
為了求一口飯吃,出賣自己的身體?
“小白,倒是挺清醒的。”百里初擱下手裡的杯子,淡漠而輕蔑地道:“陳逆那種不自量力的蟲子,妄圖染指江山,痴蠢。”
秋葉白看著他精緻幽沉的眸子閃過的輕蔑光芒,她暗自輕嘆了一聲,雖然她家殿下一直也不喜歡百里皇族,但是那種積澱數百年皇族之骨,還有皇族之傲卻早已深深地鐫刻在他的骨子裡。
對庶民有一種天生的不屑,當然,他對誰都不屑的。
除了他確實有這個資本和實力,更主要的是他幾乎沒有人類的感情,更不要說同情這種建立於對他人的憐憫共感之上的情緒。
他是真言宮費勁心機,萬里挑一培養出來最完美最冷酷和殘忍的‘神’。
哪怕是對她,當初也不過是因為她於他有藥人之效,才讓他感了興趣,他們能走到今日,幾乎是她當初想都沒有想過的。
當然,現在的百里初,已經越來越接近人了。
秋葉白忍住嘴角勾起一絲近乎驕傲的笑意,這種‘人生意外’,還是讓她頗有成就感的。
“小白,為何笑得像老魯養的那隻賊狗兒?”百里初看著微笑的秋葉白,狐疑地挑眉問。
秋葉白笑容在臉上僵住,隨後一點不客氣地甩手就將自己手裡的杯子朝著他砸了過去:“滾!”
百里初指尖一抬,白皙的指尖在半空結了個蓮華印,優雅地一彈,那杯子便滴溜溜的落回了黃花梨小茶臺,一滴水都沒有落出來。
“小白是因為這件事以後,就沒有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