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看著那一道乘著小舟緩緩而來的修挑身影,眼底寒光微閃:“我道是誰,原來是梅蘇,梅大公子,不知本官查案的時候,梅大公子來做什麼?”
她頓了頓,點點頭繼續道:“不過本官一看,你就像是來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
老鷓鴣站在一邊瞪大了眼,忍不住朝周宇嘀咕:“哎,你家這位大人說話一直都那麼直白?”
周宇也沒有見識過她的這般模樣,只搖搖頭。
梅蘇抬頭看著站在岸邊的秋葉白,似笑非笑地道:“大人,和您說話就是痛快,沒錯,我就是來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
梅蘇如此乾脆利落地承認,氣氛瞬間緊張起來,讓周宇立刻把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刀之上,老鷓鴣縮了縮身子,偷眼看著場上,只想見勢不妙,就尋個機會趕緊溜。
梅蘇看著岸上的人,卻又繼續溫溫和和地道:“當然,梅蘇也不是什麼江洋大盜,一定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只要秋大人把你手上不屬於你的東西交還給我,我自然會安安全全地請各位離開。”
老鷓鴣看著梅蘇容色溫然,不像商人,倒像是斯斯文文的貴公子,而且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心裡忍不住活動開來,小聲嚅囁道:“大人,小人已經把東西給你了,但是他們人那麼多,你看梅大公子也不像會……。”
“閉嘴!”周宇越聽越來氣,立刻惡狠狠地斜了他一眼。
“……。”老鷓鴣被周宇桃花眼裡的輕蔑和殺氣嚇了一跳,他立刻閉嘴,不敢多言。
秋葉白看著梅蘇,譏誚地道:“梅大公子看來是終於裝累了,只是你既不願意裝了,那何不更開誠佈公一些,你明目張膽地帶著這些當地官府的人來圍住我們,只怕就算我們願意交出手上的東西,要平安離開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容易罷?”
梅蘇都已經在那些官兵面前毫不掩飾地叫了她的名號,就算他真的放過他們,但是那些官兵們會讓堵截威脅朝廷上級官員的事情流傳出去?
梅蘇輕笑了起來,彷彿全不知情一般:“啊,是這樣麼?”
漫不經心的語氣,一點誠意都沒有,或者說,他絲毫不介意他們看穿這一點。
老鷓鴣終於明白自己差點被忽悠了,恨恨地瞪著梅蘇‘呸’了一聲,也拔出了刀來。
秋葉白看著他,也笑了笑:“梅大少爺,你覺得憑著洞門口那些草包能攔住我麼?”
梅蘇忽然道:“大人,可以叫我梅蘇。”
他莫名其妙地來上這麼一句,讓眾人都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秋葉白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倒也不介意再重複一遍她方才的話:“梅蘇,你覺得憑藉門口的那些草包能攔住我麼?”
梅蘇微微一笑,道:“葉白,我想過你叫我的名字時候是什麼感覺,今日得償所願,果然甚妙。”
秋葉白挑眉,看著梅蘇那張清淺溫潤如水墨畫一般的迷人面容,心中狐疑,這個男人的話,怎麼聽都很有點調情的意味。
秋葉白譏誚地道:“梅蘇,若是我不知道你身邊美妾不少,聽了這話,還以為你有斷袖之癖。”
梅蘇卻也贊同道:“是,梅蘇也覺得很奇怪,素來並不好男風,只覺得男子再風華出眾,也不過是泥塑的凡胎,女兒家才是水做的魂魄,是以不知為何一見葉白,便覺得你風姿神采與眾不同,讓梅蘇傾慕不已,惦念到如今,所以也很是不解呢,不知大人可否為我解惑?”
明明是這般諂媚討好的話語,又是對一個男子說出來的告白,但是從梅蘇口中說出來,卻帶著一種輕輕柔柔的氣息,似微風妙雨,讓人聽著只覺得心中溫軟,不忍拒絕那樣的男子。
周宇和老鷓鴣忍不住嘴角齊齊抽搐,這梅家大少爺跳躍性是不是太大了點,才劍拔弩張,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下一刻就對著人深情款款,溫言軟玉,但偏生他們看著還一點都不覺得違和!
而邊上一直彷彿石雕菩薩一般沒有作聲的元澤,忽然抬起頭看了眼梅蘇,然後又慢悠悠地垂下了長長的眼睫,緊張的對峙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他銀灰色的眸子裡那黑色的瞳仁似乎大了一點。
秋葉白聽著梅蘇一副誠懇溫柔的模樣,心中卻一片寒涼。
無事不登三寶殿,梅蘇這番話任由誰聽起來都不過是一場痴心男子的告白,更似與他上一句‘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隻有她知道,那是威脅——不折不扣的威脅!
梅蘇不是百里初,不解人事,在他面前,她若是一直維持著男子的模樣,也許並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