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背後對他塞秤砣,他卻分不清東南西北,還連聲呼她做哥哥,明明自己是雞蛋,卻偏要往石頭上碰,難怪是個死右派!如今雖說改正了,那不也是改正右派?與他攪和在一起,豈不踩偏了腳?但他一轉念,覺得尚文今天是招待離別幾十年的遠方歸來的鐵哥們,酒宴一定很豐盛,不吃,那自己不也是黑豬子?沒奶吃的小老虎吃狗婆的奶,也沒有什麼不對的。於是,他就壓住了心中躥得老高的鄙棄的火,不自覺地隨著尚文進了屋。
他們穿過前面閒置的鋪房,走過天井,來到後幢的廳堂廚房。廳堂裡的八仙桌上,炊爐子上的大耳鍋裡,煮著一鍋翻滾翻滾的飄逸著異香不知名的肉,大家猜想是野味;炊爐的一旁的大蒸缽裡,蹲著一隻流著黃油的蒸閹雞,一旁的盤子裡,躺著條閃著油光的紅燒魚;炊爐前後,堆盤壘碗的,是肉丸、蛋卷、鱔魚、泥鰍、炒豬肝、燉牛肉:真讓人眼花繚亂。距桌面一米多的上方,用被單張了把傘狀的幕,覆蓋著桌子。四人各佔一方,開始吃起來。尚文赧顏告訴大家,裝菜的盤碟雖粗陋,但菜的味道應該還可以。一煮三鮮,就請大家先吃鍋裡的。按主人的提示,四雙筷子齊集鍋裡,肉片送入口裡,那麼膩,那般滑,湯才沾唇邊,那麼香,那麼鮮。都說好吃,問尚文吃的是什麼。尚文狡黠地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