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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了這本他視為寶貝的書。失卻這本書,一直成為了他的隱恨,特別是長風犧牲以後,他認為這是對烈士的褻瀆,是對黨對人民的極大的犯罪。曹政被抓走後,老師本來想趁熱打鐵,立即去尋找,怎奈gmd特務還秘密守在那裡,企圖抓捕來往的不知情的革命者,因而他無法去。接著是解放、土改,他家曾是一方的財主,去那裡會產生不良影響,又不能去。這樣,當時他去曹宅親自覓書的打算,只能作罷。這些年來,他打聽到土改時,曹政家有一批書散落民間,他幾乎年年都去白浪湖。他想,只要海底仍有針在,他就要千方百計把它撈出來。可是,找來找去,沒有這本書去向的蛛絲馬跡。他想只怕是患有嚴重恐共症的黨國權貴們,把它當作赤色檔案銷燬了。不過他還沒有死心,還懷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心態,期有萬一之得。因此他總是不厭其煩,向學生講述這本曾染著革命烈士鮮血的書的故事,希望學生爭取去浪拍湖工作,希望去浪拍湖工作的學生,不要忘記為他找這本書。

後來尤瑜雖然沒有在昆師完成學業,可老師的懇切的話語,始終銘刻於他心間。這次爭取去白浪湖,除了別的原因之外,為遂老師的心願而儘自己的綿薄之力,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為此,他在來白浪湖之前,去拜別了老師。老師嘉許了他的情志,對他此行給予厚望。老師又向他描述了雨蕉軒、凝幽亭的景象,交代了一些找人找物的細節。殷殷切盼之情,溢於言表,他又怎麼能拂逆老師的意願,輕易放棄找書的事?他到白浪湖完小後,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去南河口、覓雨蕉軒的途徑。可學校老師多為外地人,對此茫然無知,就是有個別是本地人,也很年輕,按他們的說法,對舊社會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一無所知。問起蕭陶來,他們誰也不認識。倒是南河口,他們雖未去過,卻略知所在。因此他就循著他們指點的方向去找。原來想,只有幾里路,按老百姓的俗話說的,就那麼一個腳跡凼,要找個什麼東西,那不是罈子裡抓烏龜,手去便能抓到。沒想到自己會因此自己在雨中淋,泥裡滾,顛來倒去,弄得如此狼狽!好在事情竟這麼湊巧,現在總算找到了屋,而且這屋的主人,就是自己的好友蕭陶的父親。他相信,再仔細搜尋,那本書一定能夠找到。

尤瑜放縱的思想野馬漫天馳騁了一通之後,又回到現實中來了。眼前的美景,讓尤瑜久蟄的獵豔搜奇的心靈,又甦醒過來。他快步走過悠悠晃動的木橋,登上了八角亭,興致沖沖地說:

太美了,太美了,真的太美了!難怪老師願意把自己的墨跡留在這裡!

蕭陶緊跟其後,以為他還沒有改變任性胡來的秉性,他要跳入水裡游泳。連忙扳住他的肩膀,焦急地說:

游魚子,跳水?這可使不得。我爸擔心別人下網偷魚,在水下釘了許多木樁,跳下去,會穿腹掛腸,那太危險,太危險了!

小淘氣,你家環境這麼富有詩情畫意,簡直是個曠世美人,是不是你祖宗也是鄉紳地主,墨客文人?你也是地主的狗崽,墨客的龜孫?尤瑜用怪怪的眼光盯著他,節外生枝,明知故問,語鋒凌厲地奚落他。

我哪有這樣的福分。我要是文人墨客的子孫,考試時就不會經常吃鴨蛋,被人瞧不起。我是長工的兒子,過去在泥裡爬,今後還得在泥裡滾。不過你說的也不假。這是大地主曹百萬的做官的大兒子的消夏的別墅。別看它上面蓋的是茅草,可下面釘了堅實的椽子,鋪了三四層油毛氈後再蓋瓦,然後鋪上草。這房子的從外面看,是泥牆,可這泥是水泥,裡面是清一色窯磚砌的。他將這宅子叫'雨蕉軒'。每年暑期回來休假,要在這裡住兩個月。炎夏,他在亭子裡午睡乘涼,閒暇在這裡垂釣賞花。土改時,上級說曹政是革命烈士,他的房子不能分。說我爸是他家的長工,這所宅子暫時就由我們住。可這宅子門前亭上的對聯,我爸說是地主資產階級的東西,要一把火燒掉。我死死護著不讓燒。我媽護著我,十分生氣地說,'這房子,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烈士的,上級只要我們保管,只讓我們住,你怎麼能說這東西是地主資產階級的,要把它燒掉?'我爸說不過我媽,這才儲存下來了。蕭陶為尤瑜對他的誣賴,感到十分委屈,漲紅了臉辯解了一通之後,又反唇相譏道,游魚子,我看你才很有地主資產階級的脾胃,不然,你對這些東西你怎麼這般感興趣?

小淘氣,你真是達爾文筆下的南美洲火地島的土著人的頭領,將英國人贈送給他們的毛毯,割成一寸見方的小塊塊,分給部落中的每一個人!你竟然如此少見多怪,愚昧到了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