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什麼也不說。
“你回答說是你的鄰居。是不是?”柳沛雲踩著胡潔的腳後跟,緊緊逼問。
胡潔的臉更紅了,眼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嘴撮起來,往上翹了好幾次,才艱難地擠出幾個音符來:
“柳,柳,柳沛雲同學,你,你,你說的是,是,不,不過,不過……”越是急,他就越結巴。頸項上青筋條條凸出,像粗長的蚯蚓在蠕動。柳沛雲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不過’什麼?其實,他就是你的爸爸。你才多讀了幾句書,爸爸就成了鄰居。如果讀到大學,飄洋過海留學,那你爸爸豈不成了奴僕或乞丐?你爸爸說要給你做新衣,你不要。於是他就給了你二十塊錢,有這麼的事嗎?”柳沛雲連珠炮響,弄得胡潔舌結口張。
“有……有……有,不,不過……”逼得太緊,胡潔頸項上的蚯蚓蠕動得更加頻繁,淋漓的大汗在臉上流成了小溪。可柳沛雲仍然不讓他解釋,不讓他喘口氣。
“你爸爸問你為什麼要說他是鄰居?你說,‘如果說是爸爸,別人會說你送錢物來了,不困難,這次評不上困難補助費。’你說過這樣的話嗎?”
柳沛雲說得胡潔羞愧得無地自容,將頭低垂到了課桌下面,再也不敢答話。她還是馬不停蹄地追逼下去。如法官斷案那樣,斬釘截鐵地說:
“胡潔,你家是中農,家底歷來殷實。你爸爸又是遠近聞名的編水竹篾涼蓆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