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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到了大腿上,長髮垂散在他臉頰邊,將他的臉膛完全遮擋了起來,他身子輕微地抽搐著,他那緊按著右肩處的手用力得指關節泛白,看不見他的臉,卻感覺得出他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極致的痛苦。

良久良久,他才緩緩坐直身子,沒有點上一盞燈的打算,就這麼低垂著頭坐在床沿一下一下摩挲著自己的右臂殘斷處,好似如此能減輕痛苦般,聲音低得不能再低道:“娘,平安回來了。”

窗外的雪愈下愈大,伴著寒風打在老舊的窗戶上,吹得窗紙鼓脹鼓脹,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破似的,也吹得老舊的窗枝吱吱呀呀響,在漆黑安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大聲,也更顯得這座木屋的寒酸。

黑暗之中,司季夏圍在脖子上的圍巾順著肩膀慢慢滑落,忽地搭到了他正揉搓著右肩殘斷處的左手手背上,這使得他揉搓的動作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又是良久過去,他才將垂滑下的圍巾重新在脖子上圍好,再次聽得他聲音低低地自言自語道:“娘,平安成家了。”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呼呼的風聲及吱吱呀呀響的窗戶聲,這一句話後,黑暗的屋子裡就只靜靜的只聞窗外風聲,司季夏便這麼在屋裡坐了一夜。

對屋的冬暖故衣衫未解,只是靜靜地躺在被褥單薄的竹榻上,靜靜地看著結著蛛網的屋頂,直至後半夜才漸漸睡去。

次日,還未待司季夏來敲門喚她起床,冬暖故便已醒了,就著那張昏黃的銅鏡理了理頭髮,將斗篷披到身上後才出屋。

廳子靜悄悄的,對屋的門緊閉著,院裡也安安靜靜的,冬暖故邊系斗篷的繫帶邊往對屋走去,正當她走到對屋門前抬起手就要敲門時,司季夏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來,“阿暖姑娘醒了?”

冬暖故垂下手,轉頭看向屋外,只見司季夏手裡捧著一隻深褐色的陶盆,盆裡種著一株冬暖故不識的青綠植物,他身後的小院地面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襯得他手中的綠色植物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綠得有些神奇,冬暖故注意到他手中的陶盆是放在廳中長方木臺上的那隻。

只見她微微點頭後,司季夏捧著那隻用一株青綠植物替代了枯死的月季的陶盆走進屋,將它擺會長方木臺上,擺到那寫著“平安”的小木板旁,邊道:“阿暖姑娘稍待,我已燒好了熱水,這便給阿暖姑娘提來。”

司季夏說完話也未看冬暖故一眼便轉身出了屋,往院中的耳房走去,不稍會兒便提來了熱水,待冬暖故進屋洗漱妥當再出到廳子來時,廳中那方形的木桌上已經擺了兩隻大陶碗在那兒,一隻碗裡盛著熱水,一隻碗裡盛著兩隻饅頭,還能清楚地看到碗裡水面上冒出的淡淡白氣,冬暖故走上前,用手背輕輕碰了碰盛著饅頭的那隻陶碗,是暖的,說明饅頭是熱過了的。

冬暖故眸光微斂,看向屋門外,只覺心底那股言不明的奇怪感覺似乎又出現了。

似乎不論她起得晚還是早,他都會在她起床之前為她準備好了一切,甚至連她洗臉用的水他都幫她兌好了水溫,就算這兒不是寂藥,有些諸多的不便,他竟還是把包在包袱裡的冷饅頭給她熱了再拿過來。

除了不與她多說一句話,他對她,可以說很好,真的很好,因為就是連她自己照顧自己都不會這麼認真細心,而他只是一個根本不瞭解她的“丈夫”。

冬暖故就著熱水吃了一個饅頭,吃到第二個時她本已吃不下,卻在看了那靜靜躺在陶碗裡的饅頭一眼後將它拿了起來,慢慢地吃了完。

司季夏是在她將第二隻饅頭吃到一半時再次出現在她視線裡的,他進屋時看到冬暖故手裡還有半個饅頭時似怔了怔,隨後才歉意道:“委屈阿暖姑娘了。”

冬暖故沒有像之前每一次一樣點點頭,這一次她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看得他漸漸不自在起來,隨之只見他走向廳子右側那間他昨夜休息的屋子,在開啟屋門前頓了頓道:“阿暖姑娘吃好後便要走了,待會兒不會再回這兒來,阿暖姑娘莫落下東西了。”

司季夏說完話開了屋門快速地走了進去又迅速地反手關上門,好似那屋子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是冬暖故見不得的一般,然他很快又開啟了門,走出來時手裡提了他昨日提上山的包袱,與方才一樣,他開門與關門的速度都極快,而在他從屋裡出來時冬暖故已吃完了手裡最後的半個饅頭,此刻正捧著已經摞起的陶碗看著他,似在問他這陶碗可以放到哪兒。

“我來吧。”司季夏上前來將手中的包袱放到桌上,接過了冬暖故手裡的陶碗,轉身就走去了小院裡的廚房,冬暖故看了一眼那緊緊閉著的屋門,有一瞬間有想要上前將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