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也是用桃木雕的,上面的花紋也是冬茶梅,只不過簪子上的茶梅是綻放得正豔,而鐲子上的茶梅則是含苞待放,莫說是鐲子打磨得光光整整毫不磨手摸起來好像有了一些年歲的好鐲子般,便是雕工都精細得栩栩如生,並未刷任何顏色而是保持著桃木本身的顏色,稍稍湊近鼻尖聞還能聞到桃木那股特殊的香味,令人一眼看上便覺喜歡。
似乎……還有一雙耳墜子?
冬暖故第三次伸手,拿起了一副耳墜子,竟也是冬茶梅,這副耳墜子倒十分特別,兩邊竟不是一樣的,一邊是茶梅花蕾,一邊則是已經開放了的花兒,手藝精得竟是連花蕊花托都雕了出來。
老嫗見她拿起了這三樣東西,笑得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兒,又解釋道:“姑娘眼光頂好,一眼便看中了這三件東西,我家那口子刻成套兒的東西也就只有這一套而已,只是喜歡這些東西的姑娘家少,它們就一直擱在這攤子上,難免沾了些灰塵,姑娘……你是要這三樣東西嗎?還是……只要簪子?”
冬暖故倒是十分中意這三件東西,然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腰帶時發現昨日她隨司季夏出來時只帶了那隻蛇狀的銀指環而沒有帶銀錢,銀錢都放在客棧客房裡的包袱裡了,想著要寫字給老嫗看問她能不能等她一會兒她回了客棧拿銀錢馬上就來,可她看著老嫗那雙枯槁的老手便知就算她寫了字老嫗也看不懂,心中頓生一種忍痛割愛的感覺。
老嫗期盼的目光在冬暖故慢慢垂下手時灰敗了起來。
“阿暖姑娘,怎麼了?”就在老嫗失望冬暖故也失望的一剎那,司季夏那涼涼淡淡的聲音在她身旁傳了來,頓時她與老嫗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他,使得司季夏一時間很是莫名其妙。
從小豆子家那低矮的泥房出來之後,司季夏的腳步有些快,似有心事般只顧著往前走而不再像在上山下山時一般會時不時停下看身後的冬暖故有沒有跟上,以致方才冬暖故在老嫗的小攤前停留老半晌他也沒有察覺,待他察覺到他應該停下等她時轉身卻不見了她的身影,忙折返往回走,直到看到她停在疙瘩老樹下的身影時才稍稍舒了口氣,走近了才發現使得她停下腳步的是一個賣木雕首飾的小小攤子,而她正要將拿在手裡的鐲子簪子放回攤子上去。
冬暖故在看到司季夏時心裡是高興的,這才忽然想起她還有一個“丈夫”,不知她這個“丈夫”手裡是否帶了銀錢,又是否夠願意幫她買下這三樣東西,無妨,先試問問他。
冬暖故拿著手中的三件首飾正要朝司季夏比劃她心裡的想法,司季夏卻在這時問她道:“阿暖姑娘可是喜歡這三件首飾?”
冬暖故正抬起到半的手頓住了,定定看了司季夏的眉眼少頃後笑著點了點頭,隨之便見司季夏向老嫗問道:“請問老人家,這三件首飾一起怎麼賣?”
老嫗似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在她這個小小的攤子上一買就買上三件東西,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後才頗為緊張道:“這位相公,這三件首飾是一套兒的,比,比較貴些,要一百個銅子。”
司季夏並未有遲疑,從腰間取出一塊小小的碎銀遞給老嫗,客氣道:“老人家看這個可夠?”
老嫗活了幾十年哪裡見過多少回銀子,甫一見到這碎銀竟是有些不敢接,反是緊張道:“這位相公,老婦這輩子也沒見過多少回銀子,這這……會不會多了?”
“多也只是多幾個銅子而已,老人家放心拿就是。”老嫗還是不敢伸手來接,司季夏便將小碎銀放到了攤面上,“天黑了,老人家快些回家去吧,莫讓家裡人久等了。”
司季夏說完,看向了冬暖故,“走吧阿暖姑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客棧歇下吧。”
路旁的酒肆客棧已經開始掌燈,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冬暖故手裡拿著那三件首飾,轉頭看一眼司季夏的背影,大步走上去站到了他面前,司季夏有些錯愕,卻還是打住腳步不解地看著冬暖故,“阿暖姑娘?”
在冬暖故眼裡,她似乎總能讓他錯愕。
只見冬暖故將自己頭上的風帽掀開,露出她頭上那已經盤起的婦人髮髻,而後將她手中的茶梅花木簪往司季夏面前遞來。
夜風將她鬢邊細碎的髮絲吹得散亂,路旁酒肆客棧裡的火光映在她國色的面容上明明晃晃朦朦朧朧,司季夏的身子繃得有些直,卻是遲遲沒有接過冬暖故遞過來的茶梅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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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姑娘看懂小屋裡木牌上的“平安”是怎麼回事?
叔在此有個小小請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