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上山了?”江留醉自知失言,笑道:“我來探路。”想起一事,忙道:“他們似乎不認得你。”
胭脂冷笑道:“平素又不來往,他們知道什麼。”頓了頓嗔怪道:“你太莽撞,跟你說莫要單獨闖來,偏又不聽。”斜睨了江留醉一眼,嘴角卻是微笑。
花非花離他們隔了幾步路,吊在後面慢吞吞走著。江留醉停下等她,又伸長脖子對胭脂道:“今日能見著失魂麼?”胭脂搖頭:“這可難說得緊。靈山有句俗話,叫‘三魂藏,三魂現,靈山三魂不可見’,想見他們總要機緣巧合。”花非花道:“不如先去見令兄?”
胭脂駐足,問江留醉:“你說呢?”江留醉道:“暗器的事是要向他請教,先見他是個好主意。”他心裡略略有些擔心,失魂何等人物,萬一進了失魂宮出不來,斷魂那裡就無法打探,總是先去安全之地為好。
胭脂遂帶兩人橫穿山腰往斷魂峰去。江留醉帶了碩大的一個包裹,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麼,其間胭脂好奇,要他開啟來看,江留醉神秘地道:“晚上便知道了。”胭脂沒有堅持。花非花側了頭似笑非笑,也不插話。
行了一陣,江留醉腳下吃痛,發現山石越見其峭,幾已無路。原以為失魂峰可算難行,險峰怪崖,歧路羊腸。誰料這斷魂的居處益發逼仄詭異,雲霧宛如有生氣悄然跟近,待發覺時已陷身蒼莽雲海,手一伸皆是濛濛水氣,難見丈外景物。
一不留神,聽見腳下碎石跌響,悚然停步細辨,原來身在一道狹壟之上。
胭脂笑道:“靈山人都說,斷魂峰的天氣要看斷魂臉色。”江留醉道:“莫非他能制雲造霧?”胭脂聳肩:“這可難說。”朝壟下躬身探看了看,“我哥哥的脾氣,連我也猜不透。雖說我是他妹子,但他究竟有多少能耐,這世上無人盡知。”
江留醉道:“聽說此峰上有若干陣法,一會兒遇上了,胭脂你可識得?”胭脂嘆氣:“他沒傳授我堪輿機關之術,不過去他家裡的路徑我還熟悉。你們跟我走罷。”回首朝花非花看去,見她若有所思,便道,“姐姐跟緊了,這一路不比尋常,稍不在意,粉身碎骨也未可知。”
花非花點頭,神情閒淡,胭脂注目她腳下,猶似絲纏腳底,穩如磐石。江留醉伸出手去,對花非花道:“抓緊!”花非花一怔,又看胭脂,遲疑了一下方才抬手。
胭脂急忙回頭,等江留醉從後將手伸來,聽見他道:“串成一串糖葫蘆,誰也丟不了。”這才微笑著,任由他牽住柔荑,心神搖曳。
迷霧中的路徑看去都相似,江留醉駭然地邊走邊想,若不是有胭脂引路,只怕繞來繞去,都在一條路上打轉。走在最後的花非花神情凝重,一雙妙目牢牢盯著前路,彷彿想透過那重重雲霧,看清前路究竟。
約莫走了小半時辰,江留醉手上一滑,胭脂被什麼東西絆住,往前跌去。江留醉急忙俯身去扶,摸了半天竟無她蹤影。一下驚出冷汗,招呼了花非花來找,兩人往前後各走了十數步,均不見人。
濃霧一下消散——
斷魂峰的景緻清晰地呈現眼前。蒼山黑土,巨石林立,一種說不出的幽冷,從石縫泥隙瀰漫開來,甚至冒出絲絲青氣。江留醉張望四方,除了他與花非花再沒別人,胭脂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徹底消失了。
花非花沉吟不語,江留醉明白她心中懷疑,忍不住道:“莫非斷魂想困住我們?”花非花氣悶,見他等著回話,便道:“胭脂的確用心良苦。”江留醉情知他開口幫胭脂,必招她不快,還是說道:“斷魂性情古怪,不見外人,許是他召胭脂獨自見他,你莫要胡思亂想。”
花非花抬頭,雙眸定定看住了他,“我怎地胡思亂想了?”江留醉道:“你……你分明想說,是胭脂故意引我們來。”花非花道:“我沒說,不過誇她罷了。”江留醉笑道:“可我聽你心裡說了。”花非花道:“奇了,我心裡想什麼,你偏又知道?”轉過臉去隱約微笑,目光終難再有惱意。
江留醉笑道:“我們先瞧瞧有沒有陷入陣中,倘若萬事大吉,再找她不遲。”
兩人左右分開,各自察看一個方向。江留醉心中矛盾,那日在失魂峰遇到的殺手說斷魂並無妹子,到底,到底他有沒有錯信胭脂?這個酈遜之無意救回來的柔弱女子。
忽聽“哎呀”一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他怕花非花有事,急忙衝去,卻見石後站起一人,正是兩日前碰到過的雪鳳凰。花非花聽到聲響,趕了過來。
江留醉見雪鳳凰正在揉腳,想是不小心磕了,道:“傷著了沒?你不是跟著謝紅劍麼?”雪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