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也押後了,聽說得等到四月四日春祭日再祭奠南征的十萬大軍亡魂。在帝君眼裡,十萬條性命,也比不上他的生日重要吧。
我走到工部,和門口兩個護兵打過招呼,剛一進門,苑可珍正好出來,一見我便迎過來道:“老師,你來了啊。”
我點了點頭道:“在這兒住得慣麼?”
苑可珍手裡抓著一塊木板,上面畫著一些圓圈,他臉上也滿是興奮之色,道:“很好,薛大人很照顧我。文侯大人剛才來過,要我們趕製幾個,明天試給他看,一旦有效,就要給所有的雷霆弩都裝上去。”
“薛先生呢?”
苑可珍指了指後院道:“他在督工做什麼飛行機啊。老師,那飛行機真能飛麼?怎麼飛的?”
他還不脫少年心性,喜歡這類新鮮東西。我苦笑了笑道:“飛是能飛,不過降下來很難。”那回我們雖然借飛行機逃脫,但是降下來時卻大為困難,有兩個女子在降落後還磕傷了腿。薛文亦要是不把這解決,那飛行機終究沒有什麼太大用處。
我和苑可珍兩人一起向後院走去。工部佔地很大,因為金水火三府不是水就是火,所以工場並不設在工部,工部裡只設了木土二府的工場。工部五府,其實也是一個整體,象造支箭,箭頭本是金府的本職,但造熔爐要土府,箭桿屬木府,生火又歸火府的人負責,平常做事,五府的人都在一處,分成五府只不過便於管理而已。
一到後院,便聽得小王子在大聲道:“薛先生,什麼時候能試試?”
小王子也在?我倒小小地吃了一驚。其實也難怪,小孩子對這些新奇的東西最感興趣,他比苑可珍還小得很多,聽得有飛行機這東西,不來看看才怪呢。只是他讓武昭來教訓我,恐怕會對我不滿。我正有點遲疑,苑可珍在一邊叫道:“薛大人,楚老師來了。”
薛文亦正坐在輪椅上指揮幾個工匠刨木板,小王子就站在邊上,他那幾個侍衛則跟在身後,其中一個正是那陳超航,他手上還纏著白布。一聽苑可珍的聲音,他們都抬起了頭,我心一沉,忙不迭上前,向小王子行了一禮道:“殿下,末將楚休紅有禮。”
正不知小王子會如何收拾我,我心頭惴惴,卻聽得小王子叫道:“楚將軍啊,你快過來。你用過這飛行機的吧?”
他的話音根本沒半分敵意,倒有幾分崇敬之意。我心一寬,道:“稟殿下,我便是坐這飛行機逃出高鷲城的。”
“真的能飛麼?”
“飛是能飛……”
我剛想說這飛行機還不太安全,小王子已歡呼雀躍道:“好極了,我要跟太子哥哥說,我也要給帝君的天壽節撒花去。”
這飛行機有這個用處麼?我在回來那天也在朝中向諸人說過逃出的情景,帝君記性倒不壞,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想到飛行機有這個用途。我忙道:“這飛行機不太好控制,殿下您千金之體,只怕還不能坐。”
小王子道:“你們不說不行麼?”
薛文亦在一邊道:“殿下,這實在是不行的,微臣不敢做這個主,你聽楚將軍也這麼說的。”我這才發現他已是滿頭大汗,大概小王子在這裡非要坐飛行機,把他嚇了個慘。
小王子看了看我,道:“楚將軍,我真的不能坐麼?”
陳超航在一邊跪下道:“公子,你聽楚將軍也這麼說,不信你再去問問武昭老師,他一定也說你不能坐的。”
小王子臉沉了下來,看了看兩個木匠正刨著的飛行機,抓了抓頭道:“唉,都說我不能坐,其實我也不小了。陳超航,我們還是去放那小飛行機吧。”
陳超航和薛文亦長吁了口氣,薛文亦道:“殿下,等過幾年,我必定向太子進言,讓殿下坐坐這飛行機。”
陳超航當初為了抓我的槍,被我的槍頭割傷了手,現在看向我的目光卻有了幾分感激。小王子走時,居然還向我行了一禮,慌得我忙不迭還禮。等他們走後,薛文亦道:“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可真說不過這小王子。”
我道:“他非要坐飛行機吧?”
“是啊。這飛行機還太危險,小王子胡亂坐上,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可擔當不起。楚將軍,還好他還算服你,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服氣?”
小王子讓武昭來教訓我,但武昭也沒能讓我丟臉,這事武昭大概向他說過了。這小王子雖然有些不講理,但他一旦聽說我居然能和武昭鬥個旗鼓相當,就馬上對我頗為尊敬,但很有幾分可愛。我笑了笑道:“也沒什麼。你做這飛行機,可是帝君的意思麼?”
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