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溫和的笑容裡柳長風張口結舌;他設想過方拓會幽怨會哭泣會憤恨甚至恨不得殺了自己但就是沒料到會是這樣難道生這種事也不放在心上麼?
“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沒生過吧!”方拓補充了一句便躬身施禮打算繞過去誰知她腳步剛邁出手臂竟被拽住了。
“沒生過?”柳長風拉著她的手用沙啞的聲音道:“我不信你不在乎!”
方拓垂頭;望了望他抓在她手上的手;暗歎口氣:“長風兄先放手好麼?”
柳長風卻是不肯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留下來吧!咱們到了這份上你還能去哪?”
方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心中竟一時不知是何滋味。喘了喘她強壓住心頭的怒意:“這個不用柳公子操心!”貞節?她冷冷的撇嘴。
柳長風眯起眼睛難道這種事情也算微不足道的小事?柳長風只覺一股熱血騰地衝入了腦中抬高手腕將方拓拽得趔歪一個站不穩便靠在他的身上:“在你心裡……”他咬緊牙齒將氣息吹入方拓耳中:“我是那種沒擔當的男人麼?”
“柳長風……”方拓皺眉穩住了身子。或許是因為疼痛也或許是因為柳長風那寫滿獨佔慾望的眼神柳長風一碰她便彷彿又回到了昨晚讓她渾身寒抬頭對方眼中閃動的神采更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後退半步但被撰著的手卻怎的也掙脫不開君子香的藥力還未散盡眼下她依舊虛弱得很又怎是柳長風的對手?頭一昂眼睛深深望進柳長風的眼底吐出極為冷硬的兩個字:“放手!”
兩人目光相對柳長風沒來由的一陣心驚良久眸中閃過痛苦之色手也鬆了。
兩個“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惹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容越早先就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怪異站在遠處也特別留心眼見柳長風動粗那還忍得住幾步便竄了過來。有些心疼的攙住方拓轉頭衝柳長風瞪眼道:“你太過分了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沒事的!”方拓制止了她又用眼掃了掃圍在四周的人一邊揉捏著被抓得生疼的手一邊問道:“長風咱們認識幾年了?”聲音很輕語氣很平淡似乎說話的物件只是一個陌生人。
柳長風一愣眼睛又掃到方拓手腕處的青腫有些愧然喏聲道:“從揚州賽花大會至今有七年了!”
“七年?那麼久了阿!”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方拓極輕卻又極長地嘆了一口氣:“可你不瞭解我!”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只是無比虛弱的搖了搖頭接著牽著容越的手厭倦一般地遠去了……
柳長風的手抬高卻再沒力氣伸出去只能半空中定著更不敢上前追趕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溶在正午絢爛的陽光裡眼中的無奈痛楚越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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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越一直看著方拓的客船遠離幽幽的嘆了口氣這才轉身打算回客棧卻見柳長風竟然絲毫不顧旁人的側目垂頭站在街道中央好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即便不明前因後果她也看得出就是眼前這人惹得蘭姐姐不開心。她走上前沒好氣地瞪了柳長風一眼剛要刺幾句卻在仰頭的剎那愣住了。因為他清楚地看到對方眉宇間那濃重的悲慼和沒落。
“柳……柳大哥昨天到底生了什麼事怎麼你們……”容越忍不住開口。
柳長風卻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轉頭盯著她幽幽地道:“她可曾提到過我是否怨……”聲音卻是越來越低。
容越聽到這句不完整的話不由一怔。
柳長風已在她茫然困惑的臉上找到了答案他重新垂下頭似乎在苦苦思索什麼驀地又仰頭直衝著客船離去的方向喃喃念道:“是啊!我不瞭解你……這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麼?”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了一道莫名的神采唇角竟然微微掛起的一抹弧度。
容越在旁看得清楚這時的柳長風依然儒雅瀟灑卻讓人看著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嘴角的輕嘲或者是別的什麼總覺得那張熟悉的面孔忽然有點兒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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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越迴轉客棧草草收拾一番退了房間拎了包袱便來到盧府她現在可是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方拓等人的表現實在太奇怪而一切的答案也許只能找盧喜妍解答了。
最近幾天她經常出入盧府看門的下人都已經熟識了沒通報便進了去。徑直奔向盧喜妍住的偏院離院門還有老遠便隱約聽到盧喜妍激動的聲音:“我要退婚!”她一愣便止住了腳步心頭疑惑大起不知什麼事情讓盧姐姐如此生氣。這讓她聯想到了柳長風和方拓的怪異會不會……猛地搖了搖頭她不敢再想下去。接著往院子走但那邁出的步子確實不自覺地放輕了。
“除了退婚我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