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人家買了玉來,洗滌清潔,置於罐內,煮了半日,再將白芨草和入同煮。那白芨草與玉的性質相反,放入罐中,那玉自然糜爛,便將白芨草取出,加入香料糖汁,調和成膏,其味香潔無倫。臣妾自幼以之為食,所以肌膚格外細膩潔白了。”世祖笑道:“原來如此。你到中國來了,沒有玉吃,如何是好?”雪妃道:“中國沒有這種食品也是無法。”世祖道:“你可還想吃麼?朕可以設法取將前來的。”雪妃喜道:“陛下既然有法可取,何不將來服食呢?據說永遠食玉,可以返老還童,延年祛病,仙家的玉液瓊漿,便是這樣製成的。”
世祖聽得此言,更加起勁,立即派了內侍哈刺圖前往高麗採玉。哈剌圖奉了旨意,乘了一隻大船,船上面插了一紅旗,大書“奉旨採玉”四字,一路向高麗進發。那遼東地方的官吏,忙著出城送迎,備辦給應。哈剌圖更是乘機勒索,幾乎沒把這一帶的地皮都挖了去。到了高麗,又命國王派人取玉。國王懼怕上國的威風,只得唯唯應命。採了玉來,雪妃便親自動手,煮調成膏,先進於世祖。嘗那滋味,果然覺得十分可口,從此世祖竟同雪妃一般,也有了嗜玉之癖了。居然定為規例,每一月派人往高麗採玉一次,每月支銷採玉費,竟至五十餘萬銀兩,你說可驚不可驚呢?
世祖在上都這樣的驕奢淫逸,那真金太子也在醉香樓戀著李小娥,絕不出外。父子二人只知追歡取樂,把國家政事置之腦後。哪裡知道,燕京已鬧出大事來了。你道是什麼大事?原來世祖即位在第三年上,就用了回人阿合馬專理財賦。阿合馬竭智盡能想出兩個條陳來理財:一條是冶錢,一條是榷鹽。將河南鈞、徐等州的錢礦,括民三千,大興鼓鑄,日夕煮冶,每年定要輸錢一百三萬七十斤,不準短少。因此冶錢的民工,無論採取是否及額,都要繳足此數,甚至迫迫敲比,典兒鬻女,以償此數。河東地方素多鹽池,人民越境私鬻,價值較廉,因此官鹽滯銷,歲課止有七千五百兩。阿合馬奏請每歲增加五千兩,不問軍民,皆要出稅。這件事情施行出去,弄得民怨沸騰,世祖還說他是理財能手,升為平章政事。這一來阿合馬愈加得勢,竟至營私罔利,蠹國殃民,無惡不作。內外官員,沒一個不知阿合馬是奸邪,無如世祖十分信任,沒人敢言。
益都千戶王著,深恨阿合馬專利害民,敗壞國政,暗中鑄了一對百斤重的大鐵錘,出入攜帶,意欲擊死阿合馬。有個高和尚,自言能呼風喚雨,諸王桑阿克達爾徵緬甸時,帶在軍中,命他施法,絕無應驗。高和尚回來之後,唯恐獲罪,遂詐稱身死,又殺了個徒弟,充作自己的屍首,當時果然被他瞞過。高和尚逃了出來,恰巧遇著王著對他說道:“你移花接木之計,只好遮掩一時的耳目,若要出頭,非建立大功不可。現在平章阿合馬殃民誤國,我們把他誅了,為國除害,豈不很好麼?”
高和尚大喜答應。其時太子真金從世祖在上都,阿合馬留守燕京。王著命兩個西僧到中書省詐稱太子還都作佛事。高觿、張九思在宮宿衛,細加盤詰。西僧倉猝失對,遂即被拘。還沒有訊供問詞,不意樞密副使張易,又奉了偽太子命引兵至東宮。
高觿問他何故帶兵而來,張易低聲說道:“東宮有敕,命誅左相阿合馬。”眾人只得出迎,王著已令黨人假扮太子,馳馬入建德門,抵東宮時,已是二鼓。傳呼百官,阿合馬還洋洋得意,打馬而來。被眾人捽下馬背,數其罪狀,王著抽出鐵錘,迎頭一下,打得腦漿迸裂而死。遂又殺死中書郝鎮,拘執了右丞張惠,禁中頓時大亂。高觿、張九思見了這般情形,便大聲喚道:“這是賊人謀亂,並非是真太子,衛士從速拿賊。”一聽傳呼,衛士早將假太子打倒,亂黨紛紛逃竄,高和尚遁去,王著挺身請囚,高觿等飛報上都。
世祖得報,立命和爾郭斯馳回討逆,拿獲了高和尚,與張易、王著一同處斬。王著臨刑大呼道:“我為天下除害,今日雖死,他日必定念我,便死也值得了!”亂事既定,世祖返駕燕都,還說阿合馬冤死,擬加撫卹。樞密使博羅歷陳阿合馬罪狀,世祖方大怒道:“該殺!該殺!只難為了王著了。”遂命將阿合馬剖棺戮屍,縱犬拖食。人民聚觀,莫不稱快。阿合馬家產抄沒入官,又逮其子江淮右丞忽辛,命廷臣審問。忽辛歷指諸臣道:“你們曾受我家錢財,怎麼問我?”參知政事張雄飛便問忽辛道:“我曾受過你家錢財麼?”忽辛道:“沒有。”張雄飛道:“即是這樣,我應當問你了。”遂審實了口供,將忽辛伏法。阿合馬的奸黨,總算貶黜一清。
哪裡知道,阿合馬方才除去,世祖忽起雄心,要斂財儲餉,征討日本。於是盧世榮又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