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顧文宇見她不願提起也不再問猶豫一下轉移話題道:“咱們為什麼不直接回去?卻要留在這裡耽誤時間?”他實在糊塗了明明過了桑乾河便能回到大宋地界可在這關鍵時刻方拓卻不似前幾日那般急著趕路反而在雲中郡租了個民居安頓下來看樣子幾天內是沒辦法出了。
“你不累我可累了!休息幾天養足精神才好出阿!”方拓嚥下一口莜麵又往嘴裡塞了口黍子面炸的黃糕另一隻手更是沒閒著正攪拌著碗中的羊雜:“快吃啊!真得很不錯!”
但顧文宇手中的筷子拿起又放下終是不放心總覺得方拓奇怪尤其是那日在馬車上竟會失態到淚流滿面的地步自從八歲以後便從未見她那般哭過了。
“你幾天都等不得了?”方拓抬眼看了看嘆口氣眼中有著霎那的莫測慢慢道:“前幾天只注意趕路你的身子根本受不了啊!”旋即又笑了:“這裡可有不少好看的地方吶雲岡石窟恆山的懸空寺華嚴寺等等難得來一趟錯過豈不可惜?”
顧文宇怔然半晌許久泛起無奈的苦笑便不再言語低頭吃起東西卻仍舊心不在焉因為在方拓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中他現了很多的東西。
“不錯!”方拓放下碗筷滿意的長出口氣:“很久沒吃得這般痛快了!”
“師兄!”突地抬頭他輕聲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方拓愣了一下勉強笑了:“怎的淨說這些奇怪的話?”
“師兄你是在害怕……”顧文宇語氣緩慢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你是不是不想回到大宋?”
“不要胡說!”方拓變色道。
“我有胡說麼?”顧文宇推椅而起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只覺一股熱血騰地衝入了腦中卻再不似過去那般畏縮了。
方拓眼波一陣晃動凌厲之色一閃而過瞪視向他。
而顧文宇眸中精光灼灼。毫不退縮的與之對視;那堅定的目光靜靜地望進了她內心的深處:“師兄若再將我當小孩子看待那就真錯了!”四目相對出乎意料的方拓神色怔忡不寧在與他目光碰觸的剎那竟是最先不敵躲避開去。她無聲的嘆息一聲別過頭去抿著嘴唇沉默良久轉頭見顧文宇那睜大的眼睛和略有些愕然迷惘的神情神色複雜地笑了下無限感慨道:“你長大了!”吐出口氣淡淡的笑著換了個話題道:“快吃吧!該回去休息了!”
“師兄……”顧文宇瞥見她的笑容心中就彷彿被什麼扯了一下接著便頹廢地坐了回去。
而方拓的注意力卻沒在他的身上只是扭著頭眼睛怔怔的望著鋪子的一個角落臉上神情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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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那明月漸漸的高升銀輝如水灑滿院落。也照進了屋子在地上留下一層蒼白的霜。佇立窗邊很久的方拓收回目光抬手緊了緊衣服的領子。空氣中充斥著那種幹瑟瑟的冷透過了衣服鑽到她的面板裡血管中。頭上的每個汗毛孔開始覺得刺疼渾身涼颼颼的。
她轉頭朝身後的角落瞥了一眼眼神變了變輕聲道:“赤邪這都兩個時辰了你還打算藏多久?”
“我就知道瞞不住你!”隨著一聲淺笑一道氤氳的煙氣便股股而生漸漸的匯聚成*人形:“幾月不見你竟能察覺到我的存在可厲害多了啊!”
方拓重新將目光凝到外面悠長的嘆了口氣她澀然道:“赤邪啊!你為何總是這般神出鬼沒?”
“我是天魔啊!”赤邪哈哈大笑緊接著又小心且疑惑的瞄著她:“你不怨我?”
“怨你?”方拓轉頭反問:“我又為什麼要怨你?”語氣淡淡的。
“關鍵的時刻我總是不在你身邊啊!”赤邪苦澀的撇了下嘴角:“因為這個你受了不少累不是麼?”
“你又不欠我什麼反倒幫了不少的忙我若再不知足便是不知好歹了!”方拓輕輕笑了起來。
赤邪深深地看著她半晌無奈搖頭道:“你總會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做你的朋友可真好。”舔了舔嘴唇又接著說:“可你真的能釋然麼?若有我在在汴京時你便不用死前幾日更不會去冒著萬劫不復地危險去闖天都教。”
方拓的身子震動一下凌厲的眼神射向他:“你的訊息可真是靈通。”口氣中帶著七分驚訝三分嘲諷。
赤邪聽出她話中不滿之意卻反而輕鬆了笑道:“我自然有途徑得知你的事情。”停頓了下又轉換了一種口氣:“當然只能瞭解個大概的情況你什麼時候洗澡什麼時候吃飯那是絕對不會清楚的。”
經他如此一說方拓亦不禁失笑想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