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乖。”
而後目光轉向祝雲瑄,告訴他:“我已安排了人給定國公他們送了信去,叫他們不必擔心,過個半個月自會送陛下回去。”
祝雲瑄沒說什麼,梁禎叫人奉來熱茶點心和棋盤,與祝雲瑄示意,祝雲瑄抬眸瞥他一眼,將點心擱到了暥兒面前叫他自己吃,執起了棋子。
一個時辰後,梁禎笑著將棋盤中剩餘的棋子掃回棋盒裡,認了輸:“三年不見,陛下的棋藝又精進了不少。”
祝雲瑄沒理他的調笑,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這茶與他喝慣了的御茶很不一樣,也不是在泉州總兵府裡喝過的味道,香味奇異,入口回甘,應該是舶來物,不知不覺間他這已經是第三杯了。
梁禎笑著與他解釋:“這是南洋那邊的島上產出的一種茶葉,喝不慣的會覺得有股子怪味,喝得慣得卻很是喜歡。”
祝雲瑄擱下茶杯,抬眼望向他:“在這蠻夷之地都能過得這般瀟灑,還當上了什麼少將軍,你的本事也是三年如一日的叫朕刮目相看。”
梁禎笑吟吟地點頭:“陛下謬讚,也不過是混日子罷了。”
“這個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在成為大衍朝廷的階下囚之後,還能混日子混成你這般。”
祝雲瑄的言語間是毫不客氣的奚落和譏諷,梁禎絲毫不在意,他說什麼都笑著附和:“那也都是仰仗了陛下,若非陛下當日放我一馬,我又怎還有今日。”
祝雲瑄輕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嬉皮笑臉的梁禎,三年了,這個人的身上彷彿變了什麼,又似乎依舊與從前一般無二,叫他看不透。
“爹爹……”
暥兒拉了拉祝雲瑄的袖子,似乎是被他臉上過於冷肅的表情嚇著了,怯怯望著他。
祝雲瑄緩和了神情,輕捏了捏他的手:“乖,你自個玩。”
梁禎看著他們父子倆之間的互動,眼中笑意加深了些,有小崽子在還是好,至少祝雲瑄無論怎麼惱他,一旦對上暥兒這小娃娃,便都化成了繞指柔,不知不覺間人就軟了。
低咳了一聲,梁禎收了神情中的玩笑之意,認真與祝雲瑄解釋道:“陛下想知道我便不瞞著你,三年前我帶著幾個親信手下離京後一路往南邊走,直接出了海去了南洋,後頭便在南洋遇上了我父親。”
祝雲瑄皺眉:“你父親?”
“是,”梁禎沉下目光,“家父蕭君泊,二十多年前被先帝派出海剿匪,當時他領了二十艘船近萬人去往鬼蜮,尋找那些海寇盤踞的島嶼,先帝給的旨意是不找到地方將海寇盡數殲滅便不得回朝,否則便以叛逃罪論處,他們在海上漂泊了三個月,遇上無數風暴海浪、漩渦暗流,死傷慘重,卻連海寇的影子都沒找著,三個月過後,家父果斷帶著最後僅剩的一千人離開了鬼蜮,去往了南洋。”
不用梁禎再往下說,祝雲瑄也聽明白了:“他們沒有再回朝,朝廷便認定他們已全部葬身海中了。”
梁禎諷刺一笑:“回去了等待他們的也是問罪判刑,先帝本就沒打算叫他們回去,去了南洋至少還能苟活下來。”
祝雲瑄一時無言,這是他的父皇造下的罪孽,他辯駁不了半句。
梁禎繼續道:“他們在南洋找了一座孤島,靠著與那些南洋人往來經商活了下來,家父曾派人回來找過我與爹爹,得到的卻是爹爹已抱著我跳崖身亡的噩耗,從那之後他便再未踏足過大衍,機緣巧合,三年前我父子二人在南洋遇到,才終得相認,那些人稱呼我一句少將軍,不過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