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惦念落下,鍾離眼底有一抹反感之色,不可遏制的轉瞬劃過,只這一瞬間的情緒,卻是令蘇子衿捕捉在眼底。
這鐘離,原來是這麼討厭她麼?當年作為容青的她……
“大抵不是一個人。”這時候,鍾離已然開口,淡淡笑道:“本相的舊人,是男子,不是什麼女子……”
說著,鍾離便又道:“那人也許你們也是認得,三年前死於雪崩的容青,容將軍。”
容青?一時間,蘇墨和喜樂皆是詫異起來,唯獨墨白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蘇子衿,眸底有光芒一閃而過,令人難以看清。
蘇子衿微微一笑,從容道:“聽聞容青是個少年英雄,只可惜早逝了去,若非如此,本世子妃倒是想見上一見,看看容青到底,與我哪裡相似。”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蘇子衿臉上神色淡淡,倒也看不出異色,鍾離看在眼底,心下卻是有些鬆了幾分,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只緩緩勾唇,道:“便是世子妃瞧見了他,也是看不出他哪裡相似的,畢竟容青的面貌,誰也沒有見過,只聽說欽天監監正尚府小女兒,與他交往甚密,或許她才有幸一見。”
欽天監監正幾個字一出來,蘇子衿執著杯盞的素手不由一頓,只那動作轉瞬之間,便見她抿了口茶水,彎唇道:“那姑娘喚作什麼?可有幸一見?若是見到了,也好讓她分辨一番,本世子妃是否與容青相似。”
一瞬間,鍾離的神色僵了僵,他喉結一動,張了張嘴,卻是道:“說來也是丟人,本相竟是忘了那姑娘的名字,委實讓各位笑話了。”
神色略顯尷尬,鍾離璀然一笑,只繼續沉吟道:“不過,倒是聽說那姑娘早早便失蹤了,便是如今,也沒有人再見過她。”
失蹤?
蘇子衿心中有寒意漸漸冒出,欽天監監正尚季,正是若水的父親,而鍾離口中的那個姑娘,也就是若水!
她的若水,不是失蹤了,而是死了,死在了那冰雪之中,化為黃土一杯!
強壓下心頭的恨意,捏著杯盞的手稍稍鬆了幾分,蘇子衿莞爾抿唇,笑了起來,道:“那倒是可惜了。”
……
……
司言回到驛站的時候,便徑直去了趟內屋,可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卻是不見蘇子衿的下落。
停下步子,他便冷冷看向門頭守著的侍衛,神色淡漠道:“世子妃呢?”
“回世子的話,”那侍衛拱手,低頭回道:“世子妃一大早便出去了,尚未回來。”
出去?司言鳳眸微涼,薄唇抿起,問道:“和誰一起出去?”
“和蘇家大爺一起。”想了想,那侍衛便接著道:“還遇到了喜樂姑娘和疆南國師。”
那侍衛的話音才落地,便覺周圍的空氣徒然冷了下來,一時間,那令人窒息的壓強也即刻便湧現出來,驚的他眼底有恐懼之色浮現,心下更是不由細思自己說錯了什麼。
只下一刻,便聽司言那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冰冷至極:“他們是和世子妃一起出去的?”
“回世子爺……”嚥了口唾沫,那侍衛顫顫巍巍道:“是……是的。”
一瞬間,周圍空氣愈發冷的厲害,侍衛不敢抬頭,連帶著司言身邊的落風和宮萇,亦是不敢他的臉色。
就在這時,司言薄涼的聲音忽然響起:“找世子妃。”
短短几個字,卻是含著一股子寒氣,聽得宮萇和落風,不由心下一驚,暗道自家爺這模樣,儼然是不高興了,可平心而論,他們又實在不明白,自家爺不高興在於什麼,難道是……墨白?
心下雖不明白,但兩人卻是不敢遲疑,拱了拱手,打算領命下去,只是,堪堪一轉頭,便發現兩輛馬車緩步而來,心下一愣,落風便不由道:“爺,世子妃好像回來了。”
隨著落風的話落地,司言已然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了,只是,在觸及馬車的一瞬間,漆黑的鳳眸有一瞬間幽深劃過。
就見彼時夕陽正好,馬車停駐,從疆南國的馬車內,跳下了蘇墨和墨白,與此同時,長寧王府馬車的車簾子亦是隨之掀開,露出喜樂那張笑嘻嘻的臉容,只是,喜樂那一頭也是很快從馬車上跳下來,唯獨剩下蘇子衿提起裙襬,緩緩就要下來。
蘇墨原本打算扶蘇子衿下馬車,卻因為喜樂跳下來的方位正是他要上前的位置,便被硬生生給擋住了,於是,也不知怎麼的,素來出塵高貴的國師墨白,便就這般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顯然是要扶一把蘇子衿的意思。
餘暉之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