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彬,我好像…有很久沒有夢到你了,你會不會生氣?”她低著頭,劉海擋去直射的陽光,看不清裡頭藏著的情緒,“都是那個人,幾乎霸佔了我所有的夢。”她微微側頭,視線瞟過官聞西,輕輕一笑。
“你總說我太固執,你是沒有見過他執拗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面上的表情頗為愉悅,像是發自內心,“我的固執差點毀了我的愛情,可是他的固執卻救了我的愛情。”
“他很酷的,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當年是我追的他。他傲慢得要命,好長一段時間,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她一面回憶,一面絮絮叨叨地說著,“他也很傻,無論我怎麼傷害他,他總是對著我笑。”她扯了扯嘴角,眼裡滿起水汪汪的淚跡,“就像現在,我這樣懷念你,他竟然也願意陪著我,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很傻?”
“他這樣纏著我,我擺脫不了他。”她深深地納了一口氣,“也…不想再擺脫。我…好像動心了。”她搖頭,“或許,我早就動心了。”
“他對我太好。”她逼回眼眶裡幾乎落下的眼淚,“好得…我再也捨不得傷害他。”
“杜彬,”關好好伸直了腰,唇齒相依,“再見。”她的這一聲再見,帶著一片虔誠,極莊重,就像是同過去告別。
“說完了?”官聞西心跳有些凌亂,見關好好走過來,勉強鎮定地問了一句。“說完了。”關好好聳聳肩,只覺得渾身輕鬆。
兩人很巧地上了來時的那一班車,司機依舊是那個叼著煙戴著墨鏡的大叔。大抵是這一路車太空閒,又或者是關好好同官聞西的長相太過出眾,司機大叔竟然記得兩人。
“小兩口動作挺快的。”司機大看著兩人投幣,半開玩笑。“大叔,我叫關好好,他叫官聞西,他是我堂哥。”關好好笑眯眯地反駁。
司機大叔尷尬了,一張老臉微紅,不敢再說出疑似****的話。關好好得意地衝官聞西眨眨眼,官聞西只是縱容地笑,眼底極快地劃過一絲失望。
官聞西的車子停在馬路邊上,除了雨刷上的一張罰單,窗戶也被敲破了。這裡地段比較偏僻,來往行人少,下手方便得很,只是他沒有想到防彈玻璃的窗戶,他們竟然也有辦法弄破了,現在的小偷真是身懷絕技。
方才他開著車無意瞄到公交車上的關好好,幾乎是隨手停了車就追著公交車去了…
“丟了什麼?”關好好急這問了一句。官聞西開啟車門,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錢包。”
關好好掏了掏,只帶了零錢包,她估摸著回了家包吃包住,放著身份證的大錢包壓根就沒想要帶回來。
看著官聞西頗為可憐的神色,關好好揉了揉額頭,這事算因她而起嗎?“你跟我回家吃晚飯,待會兒我拿我爸的身份證看看能不能開個房間。”車子的問題沒解決好,官聞西也走不了。
官聞西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帶著幾分驚喜,他總算等到這一天,堂而皇之地踏進關好好的家裡,儘管這是一個意外。
“官聞西,你是我學長,記住了?”關好好再三叮囑,唯恐官聞西突然抽風,翻從前的舊事,揭過去的老底。“記住了。”他點頭,關好好的碎碎念讓她顯得可愛無比。
關好好開門進去,發現家裡有客人,心裡祈禱千萬不要是三姑六婆之類嘴碎舌長的。“好好,回來了?”關媽媽笑眯眯地表情來不及收起,在看見女兒身後跟著一個男人的時候,愣了愣。
沙發上與關爸爸侃侃而談的,竟然是季博衍?!關好好一時回不過神。“好好,這位是…”關媽媽推推她,詢問官聞西的來歷。
“伯父,伯母,我叫官聞西,是好好的…”他停了停,目光流轉,最後全抿成一抹笑,“學長。”
“進來坐。”關媽媽向來好客,招呼他進去。季博衍看著關好好的眼神像是愧疚,又似憤然,而對官聞西…從來都是□裸的敵意。
“好好。”季博衍一直是冷淡這個詞最生動的詮釋,這一聲好好叫得,竟有些溫柔,反而讓關好好汗毛直立。
之前陪他見家長,被季母數落一通,她將憤怒轉嫁,直接把季博衍的電話拖進了拒接,之後氣消得差不多,可這事卻忘了。
“季博衍,你怎麼在我家?”她問得不大客氣,算是餘怒未消,誰讓他一定要拉著她見家長,明明比假鈔還假的的關係,非得演得跟真的似的。
“博衍來這邊開會,知道你回來了,就過來看看。”關媽媽替他解釋,關好好覺得媽媽臉上的笑顯得不太正常,彷如…內含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