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的。
在這不到二十年裡,大梁經歷了兩次天災,兩次人禍。
兩次天災,從當時的祭文中看,應該一次是大地震,一次是乾旱。
天災只是災,災後,神宗要祭祀,這就是姜姬眼中的人禍了。
天災越嚴重,祭祀就要越盛大,這是慣例。
盛大意味著花錢。神宗要祭祀,就要多收稅,這樣才能有錢去祭啊。於是他聽到地震了,乾旱了,就伸手找各城要錢,多加稅賦。
這個是不會把受災的地界給隔過去的,你這裡地震了,不就說明你們這裡才需要祭祀嗎?
所以當時除了神宗要搞大祭之外,遭災的地方也要祭,民間自己還要私祭。
祭來祭去的,受災的地方就更窮了,人也更少了。
等兩次大災過後,神宗祭夠了,安心了,覺得以後不會再有災了,回頭發現,怎麼回事?國庫收入減少了呢。
姜姬覺得這很正常。
神宗發現錢不夠花了,也發現百姓變少了,種地的少了,糧食不夠吃了,顯然加稅是不可能了。怎麼辦呢?
那就少花點吧。
可他不會省自己。他的寵臣、他的愛妃、他自己的享受是不會省的。
他看了看,覺得國中唯一花錢太多的就是各個大將軍了。他要裁軍。
然後神宗的後半輩子就一直在努力把朝中將軍給幹掉。直到他死,他都一直在幹這個。
一個皇帝,努力做一件事,總不會失敗。何況破壞比建設更容易,他是想撤幾個將軍,省得再養他們手裡的兵,又不是要培養能征善戰的將軍,很簡單的。
他的第一招就是把武職改成文官。在神宗的後期,很多軍中職位都變成了半文半武的,這個習慣也流傳到了現在,很多官職到底算哪一邊的,只看當事人需要幹什麼,需要幹文官的活,那他就是文官,需要帶兵打仗,那這就是武官了。
第二招就是用文職擠掉武職。比如這個人是將軍,神宗又給他封一個大夫,然後就讓他去幹大夫的活,這個將軍慢慢的就不能再領兵了,神宗再想辦法讓他把手中的兵給別人或直接放了。
這一招現在也流傳下來了,不過是用來兼任的,一人身兼數官,就是從這個皇帝這裡學來的。
神宗死後,留給他兒子的就是一個文武混亂的朝廷。
不過他兒子不在乎。他兒子只記得他爹跟大臣們擰了一輩子的勁,他繼承了這個傳統:跟大臣們擰著幹。
大臣們不讓他寵歌女,他就把歌女寵得能跟皇后叫板。
這個皇帝就是朝陽公主的爹了。
他的“功績”,勉強可以算是力挽狂瀾,沒在位時被大臣們奪了權柄。
他荒唐半輩子,後半輩子發現自己快因為無子被大臣們給推下去了,於是先用女兒拉攏,嫁出去無數個女兒之後,他勉強大權在握,開始集火朝中跟他不對付的人,是人都有敵人,又有皇帝站在身後搖旗,於是朝中不少人掉了腦袋。
這個皇帝死後,留給他兒子,朝陽公主的弟弟,也就是先帝的朝廷是一個被皇帝的喜怒無常給搞得有點戰戰兢兢的朝廷。
如果不是先帝死太早,他的一生應該也會在後半段陷入跟臣子的鬥爭中。
等他死後,鳳凰臺的大臣們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於是,就開始撒歡了,畢竟能扛過上面三個皇帝的世家底蘊都不淺,不是一句命大能說完的,應該說,他們的底子都夠厚,扛得住三個皇帝的折騰,等把皇帝給熬死了,就該他們伸腿了。
徐青焰講到晚上,講到天都黑了,才懂公主為什麼今天選擇聽皇帝的故事。
姜姬已經開始享用晚飯了,吃得很香,徐家的廚子不錯。
徐青焰:“……你是想告訴我,皇帝與公卿是此消彼漲的關係嗎?”
姜姬笑一笑,讓她也坐過來吃。
花家所做所為不算錯。如果今日的皇帝不是這個,是他爹,他爺爺,他祖爺爺,再借花家兩個膽子他都不敢這麼幹。正因為皇帝是現在的皇帝,花家才會肆無忌憚。
因為沒有人管他嘛。
指望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能叫花家退卻,就有點想得太美了。
現在叫徐青焰吃什麼她都吃不出滋味來。發現自己蠢,不是一個好滋味,特別是現在想透之後,發現這道理如此淺顯,她之前竟然會沒想到!
這叫她受不了。
“那公主對花家可有應對?”她問姜姬。
現在是徐家在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