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騙了我!他騙了我!!”
“他騙了你什麼?”楊雲海說,“如果有冤情,你就說吧。”他對護衛說,”給他鬆綁。“
護衛遲疑了一下,拿刀割斷了烏鐵背上的麻繩,立刻就有幾個護衛握著劍擋在楊雲海身前。
烏鐵猛得蹦起來撲向席商:“你騙我!!你把刀劍全換了!你騙我害死了公爵!你會害死我們全家的!!”
席商跟烏鐵打鬥起來,冷笑:“你不過是個野種!就是你娘,也只是一個我買來的女人罷了!”
烏鐵聽到他這麼說,神情一下子變得悲傷起來,他不敢相信的說,“那……弟弟呢?你兒子你也不要了嗎?”
席商呸了一口:“燕女生的賤種!我才不稀罕!”
他以為這麼說的話就能跟烏鐵撇清關係,以為周圍的楊家護衛會救他。
烏鐵兩眼含淚,發出憤怒的號叫:“啊啊啊啊啊!”
他的雙手掐住席商的脖子,席商的臉都被掐紅了,舌頭長長的吐出來,他對著楊家護衛、對著楊雲海伸手,可震驚的發現楊雲海動也不動,他身邊的護衛明明手中都有刀有劍,卻根本不肯救他。
烏鐵最終親手掐死了席商。
他跪在席商的屍體前,擦去眼淚,回到楊雲海面前行大禮,“我可以不要我的腦袋,只求大將軍能讓我把公爵的屍體帶回去。”
“當然可以。”楊雲海輕輕嘆了口氣,“等我祭過我楊家子弟後,就送你們主僕回燕。”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日,楊雲海在楊誠的墓前把烏彭的屍首鞭了三百下,才放在棺材裡,交給烏鐵帶走。除了烏鐵外,那天來的燕人全都在楊誠墓前砍了頭。
但楊雲海出於仁義,不但讓烏鐵把烏彭的屍首帶回燕國,還給他們準備了車馬、乾糧,親手放他們離開遼城。
姜姬坐在莫言的床前,他已經醒過來了,他是那天傷得最重的一個,聽衛始說,因為是他把烏彭給放倒的,那些燕人就圍著他打,他硬把他拖出來時,他就已經暈過去了。
莫言的一隻耳朵似乎已經聽不見了,一隻眼睛全是淤血,腫得什麼也看不見。他的肋骨好像也有骨折,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呼吸起來肺部不會疼,也不會噴血沫。其他手足骨折都是小節了。
姜姬讓人把十層綿紗疊縫成七寸寬三尺長的寬幅布條,綁在莫言的腹間,再在上面糊上厚厚的加了粘米來增加粘性的黃泥,算是給他骨折的地方用“石膏”固定了。
其他骨折受傷的人全都依此辦理,現在滄海樓裡處處都是傷兵。
楊雲海似乎正在忙著別的事,沒空過來,但因為讓兇徒跑到滄海樓來,為了“道歉”,他又送來了許多金銀禮物,還給她送了很多侍女。
他沒有送男僕,看來這次衛始他們能抵擋那些燕人,還是讓他有點忌憚了。
姜姬就帶著這一樓的傷兵慢慢養傷,冬去春來,他們的傷在兩個月後都癒合了。
這時她聽到了燕人又來的訊息。
這次,他們是來報仇的。
“我的、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漆太后趴在地上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漆四在殿外都能聽到殿內漆太后的哭號聲。
他站了半個多時辰,又等來了白家小兒子白貫。
白貫是來替蘆蘆當探路兵的。
他一來就站在漆四身邊,聽著裡面的動靜嘶了一聲,“太后怎麼還沒忘了他啊?”
那不就是個小奴隸嗎?長得好,可能在床上也能侍候得太后順心順意,可比他漂亮的、比他能幹的不是沒有啊。
漆四笑道:“太后重情啊……”白貫只能陪笑,心道對小情人這麼重情?也虧得燕王不是太后親生的,要是親生的娘這樣,燕王心裡估計就更不是滋味了。現在也就是面上無光一陣子,等漆太后忘了就好了。
漆四沒說,他覺得漆太后沒這麼容易“忘”。
“太后還是不高興嗎?”蘆蘆聽到白貫這麼說,擔憂的搖起了頭。
“哪是不高興啊?一直在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白貫嘆道,挺同情的看著蘆蘆。
蘆蘆,其實名為“蘆奴”,只是大家不敢叫他這個名字,才叫他蘆蘆。
他是燕王后漆氏生下的唯一一個兒子,燕太子。
據說燕王其實根本是迫於無奈才迎娶了漆氏的又一個王后——這大家都明白,也都理解。
所以燕王對王后根本不喜歡,也一直都冷落她。可他又不能立不是王后所生的兒子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