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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雷驟然放大,將他整個人包裹了進去。

他還未來得及出聲,未來得及思考自己是否就此喪命,就只見自己的身體已然在身下,自己卻在緩緩向上浮去。

他看見天雷散去,羅曦醒轉過來;他看見她伏在倒在水潭中自己的身軀上失聲痛哭,明月再度高懸夜空;他看見……

看見水潭邊,站著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三千輪迴沉前憶

神佛界諸多術法之中,有一稀奇咒術,名連生咒。此咒鮮有人知,更少有用者。將往生咒施於他人身上,其任何傷痛均有半數轉至自身,然施咒者可憑意志在須臾之間瞬移至被施術者附近。

連生咒故名咒,而非術。由上述可見,此咒對施咒之人的反噬極大,億萬年來也無幾人用過。

穀雨看見潭邊那人緊捂著心口,萬分痛苦焦急的模樣。月光漸明,那人輕輕一躍,無聲落到圓石上,卻自唇角溢位一道血痕來。此時穀雨就在他面前不過一丈處,看清了面容之後不免惘然。他覺得這人很熟悉,可是他是誰?

旁邊的女子見著,亦停了哭啼,愣愣看著他。這女子又是誰?地上躺著的那個少年呢?

糟糕。穀雨開始意識到並非自己不識,而是記憶開始渙散。然而眼前景象不可控制地模糊起來,他卻絲毫動彈不得。只因此時他不過是一縷靈識,沒了可操控的身軀。

那人隨手擦去嘴角血跡,目光四處遊移,似是在尋找什麼,最終定在穀雨眼裡。兩廂對視中,穀雨察覺出他眼神從欣喜到堅定再到擔憂的變換。旋即那人伸出手,穀雨飄浮著的靈識緩緩降至他掌心。不知為何,穀雨頓時感到安心,便靜靜闔了眼。

君澤謹慎地收起手中的元神,生怕一個不留意,即是無力迴天了。羅曦將將歷了天劫,身子虛弱不已,只得扯了扯他衣角,怯然問道:“穀雨他……帝君能救他嗎?”

君澤轉頭看去,眉目間難得生出一絲怒意。救他?是誰害得他到如此境地?然他並未發怒,此間因果繁雜,穀雨的死不過是半個巧合,怪不得任何人。這當真不是司命記在簿上的劫數?君澤自嘲地笑了笑,自顧道:“他不會有事。”俯身將手心貼在他額上,不多會穀雨的身體便化作青煙散去。

“這……?!”羅曦聽得方才君澤言說他不會有事,怎麼卻毀了他的軀體呢?!君澤感到胸口襲來隱隱痛感,只得勉強解釋道:“凡體肉身經受不住天雷,早已無用了。我帶他回去療傷,你……也早些去見過天帝吧。”

穀雨的魂魄雖已在他手中,然而情況不甚妙,現下也不可多做耽擱。正當時,空中劃過兩道白光,流星一般,落到了君澤面前。定眼一看原來是兩名小仙娥,齊齊向這廂施了禮。見著君澤卻是一臉的意外:“帝君?”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天帝說言昭君劫數已過,命我們來此迎接,不知帝君可知言昭君去了何處?”

君澤心道天帝動作倒是快,只是現狀不容他隨她們去,便道:“我帶言昭回去,若是天帝問起,就說,說讓他去問司命罷。”語氣不甚溫和,教兩位小仙娥嚇了一嚇。“對了,勞煩將這位姑娘帶回見過天帝,以後便是仙友了。”君澤向羅曦看了看,捏了仙訣便回了天庭,留三人六目面面相覷。

君澤不諳救人治病之道,只好帶著元神去尋了老醫。老醫對著那團元神瞧了又瞧,不時捋一捋雪白的山羊鬍,最後惶惶向君澤言道:“帝君,萬物生靈皆有七魄,此元神雖七魄受損,尚可以靈物修復,然則其中靈慧一魄缺損嚴重,怕是……”

“怕是什麼?”君澤心口緊了緊,蔓延開一股焦灼。

“靈慧掌管記憶意識,修復尚需渡他千年修為,即便是修復完好,記憶也有可能缺失。”

君澤默了半晌,話中意思再明晰不過,他踟躕了會,點了點頭,道:“只要他無恙。”老醫憂慮地看了君澤一眼,閱遍人仙界種種病症的他怎會看不出他對言昭君施了那連生咒,一半的天雷都劈到了他身上去。老醫腦中不合時宜地蹦出凡世一句俗話,怎麼說的來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想罷立刻抖了一抖,這情境好像不太對。

卻也可憐了這言昭君,本在天庭神仙做得好好的,被迫下凡歷劫,以凡體肉身扛了天雷轟頂之難,若是常人,魂魄早散得連灰燼都不剩了。

而後順其自然的,君澤用三千年修為換來了原原本本的言昭。

老醫道距甦醒還需要一段時日調養,言昭還需躺上數日。幾百年不見的熟悉面容,如今卻如同幻影一般,彷彿一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