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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回到閣樓上,曲玲瓏取下鳳冠,換了嫁衣,像什麼都未發生一般,拿過紅木雕葡萄紋嵌理石圓桌上的繡繃,捻過繡花針細細的繡著早前未完成的鴛鴦戲水,只是那似鋒芒的針尖穿過綢布的少,扎到她纖指的多,將將繡了個雛形的鴛鴦翅膀上血珠點點,她卻一無所覺。

碧落在旁看的不忍,終於伸手攔住了她:“姑娘,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也莫拿自個兒身子撒氣呀!”

曲玲瓏掙了掙,沒掙的開索性鬆了手:“不繡了,你把它拿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晚晚間也莫再來!”

只要她不傷自己身子,碧落哪還有不應的,趕緊拿著繡繃將門帶上出去了。

曲玲瓏坐了會兒,忽然起身將那一直緊閉的南窗開啟,望著不遠處那硃紅色長廊上飄蕩的鈴鐺流蘇掛飾出了會子神,又回身到堂中的繡墩上坐著,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

她未掌燈,幽暗中房門忽然發出“吱呀”一聲兒輕響,一道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

不妨她背對著門端坐在繡墩上,那人愣了下,輕笑出聲:“嬌嬌在等爺麼?”

他說著自走到曲玲瓏面前,有月光灑在她面上,眉目漆黑,唇色如血,豔豔眼暈之上貼了倒水滴狀的赤色花鈿,她難得著了妝,雖比以往要濃麗了些,卻也還是美的惑人心。

那人看的“嘖嘖”輕嘆:“爺的嬌嬌真美,也只嬌嬌能當的起濃妝淡抹總相宜這句詩來。”

曲玲瓏抬眸靜靜的看著他:“是你做下的。”

不是疑問,是陳述。

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顧西臣沒否認,扯了個繡墩到她旁邊,長腿伸到她兩側大馬金刀的將她圈坐著:“爺這是在幫嬌嬌考量著兔兒爺呢!”

聽得他這番無賴話,讓曲玲瓏心口起伏了幾瞬,到底沒有發作,依舊平靜的看著他:“你想要做什麼衝我一人來便好,做什麼非得扯上旁人?”

顧西臣搖頭:“我倒希望那兔兒爺與嬌嬌是兩不相干的旁人,可嬌嬌都要嫁與他了,這讓爺如何能容忍?”

見曲玲瓏眉頭立刻皺起,他嘴角輕揚,伸手輕撫她眉心花鈿:“少時富足,衣食無憂,父母疼愛,讀書考取功名不過是為了顯示才情,是以高官厚祿於他毫無吸引力,也就是說他為你捨棄的不過是自己最無用的東西,除卻這些,嬌嬌且看他可還能為你捨棄什麼?”

曲玲瓏聽得冷笑,終於忍不住心中積壓的憤懣,一把開啟他的手:“我喜歡的是他的人,並不是他為我捨棄什麼,即便他一樣也不能為我捨棄,我也喜歡他!”

她怒極出口,雖是實話,更多的卻是為了氣他,他讓她難受這麼久,這次她也不想讓他好過!

顧西臣果然被氣到,臉色立時就是一變,微眯著一雙幽深的眸子陰測測的看了她半晌,忽的一笑:“嬌嬌氣爺呢!”

他說著起身,難得沒有糾纏她往門口走去:“嬌嬌放心,爺只是廢了那兔兒爺的父親,斷了他的貨源,不會傷那兔兒爺一分一毫,就看他能否忍受的了家中鉅變所帶來的窮困,若他挺過,回來娶嬌嬌爺自此不再擾你二人半分,若他挺不過……”

他轉臉,月光中那張臉沒了往昔的戲謔,貴氣俊雅中是深深的情意:“若他挺不過,嬌嬌就需嫁與爺!如何?”

聽得他終於肯放過她,曲玲瓏大喜,雖是有條件,但她對宋子玉有信心,忙點頭:“你若出爾反爾怎麼辦?我如何信你?”

顧西臣挑眉,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嬌嬌是期望爺出爾反爾?”

曲玲瓏皺眉:“你……”

顧西臣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留了句“若在這之前不想讓爺再來尋你,那南窗就莫再闔了!”身形一晃便出了門去。

☆、妾(小修)

自此,那顧西晨果然再沒出現過,曲玲瓏稍稍心安了些。

只是許久過去京中也未曾傳個信兒來,情況不明讓她憂心,終是忍不住親自出門去託人進京打聽情況。

突逢變故,怕她整日呆在家中胡思亂想,曲堂禮也沒攔著,只讓碧落跟在她身邊。

因著上次的事情,碧落一直心有餘悸,一路上緊緊握著曲玲瓏的手,也不敢帶她走遠,只去找了在鄰街住的李仁守。

這李仁守是個木匠,從小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的,是以最是古道熱腸。他雖身世可憐但卻是個有上進心的,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法,少年時跟著個老木匠做學徒,吃盡了苦頭才學得這門手藝。

他為人忠厚,做出的物件不僅精美實用,工錢也不多,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