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沒救上他們將軍，可是他們將軍救了她的命啊，說明將軍對她也並非真那般絕情，也並非真的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萱姐姐，萱姐姐。”

趙靖珠駭了一大跳，大聲叫道，立刻伸手去撈，卻沒撈穩，兩人都摔在了地上。

“珠兒。”謝芷萱仍是又哭又笑，卻是哭得多，笑得比哭起來更像哭，臉上的眼淚不要命的往外流。

“萱姐姐你別嚇我。”趙靖珠趕緊搖著她的肩膀。

她也被付嬴口中說的真相震驚了一番，那跟萱姐姐和她說的不完全一樣啊。

她知道萱姐姐自尊心強，一時接受不了她一直堅持的想法被推翻，可寧鳶，寧鳶害她這件事做不了假。

那個女人的的確確害了她。

她要回邊城為自己報仇，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並沒錯啊。

“萱姐姐你別哭了。”趙靖珠也跟著哭道。

她能感覺得到萱姐姐此時的內心在滴血，其悲傷與過往任何時候都要不同，都要濃重，可她不知道該為她做些什麼。

“珠兒。”

謝芷萱不斷地搖著頭，顫聲啞道，卻除了喊她的名字之外其餘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

為何老天爺又一次給她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她第一次害人，她第一次出手害了一個不是自己仇人之人。

她用盡了全部力氣，下定了所有決心，在心裡說服了自己無數遍他對她的殘忍和無情才狠狠下的手。

可到最後，原來她不僅不是凌燁的救命恩人，反而凌燁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嗎？

那她剛剛都做了什麼？她殘酷的給他下了那種東西！

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他還是自己到此時此刻心底深處都還愛著的男人。

可為什麼偏偏到這個時候才來告訴她真正的事實。

為何要這麼晚。

為何偏偏是這麼晚！晚到她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謝芷萱悲從中來，掩面而泣，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與之前大雨中的那場不甘發洩不一樣，這次她是後悔內疚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正堂裡的人都一臉莫名的看著謝芷萱，付嬴也沒料到這次謝芷萱的情緒會失控得這麼厲害，簡直完全沒了郡主的樣子。

他以為她頂多難堪到跑出去。

不過，付嬴的目的本就是不想再從她們口中聽到詆譭自家將軍的言辭。

所以僅驚訝了一瞬後他就退到凌燁身邊請罪去了，希望將軍不要嫌棄他多管閒事，罰得輕一些。

凌燁果然罰了他，不過很輕。

“下去領十個板子。”

才十個，付嬴立時暗喜，朗聲應道：“是，將軍！”

所有人都不明白謝芷萱到底在悲傷難過些什麼，現場只有安若才知道她為什麼這般悲傷難過。

看著她伏在膝上、掩面而泣的模樣，她也多想像她一樣那樣放肆地哭上一哭。

安若仰著頭，使勁地眨了眨眼，將杏眸深處那股濃厚的溼意撤回去。

在要離開的時候，謝芷萱帶著哭腔、脆弱而又倔強的暗啞嗓音從身後傳來，她叫住了凌燁。

“凌大哥。”

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見他了吧。

“我可不可以問你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