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從精神抖擻變得現在這般一副後世光景了。
此刻躺在床榻上,崔老夫人緊緊閉著雙眼,直到崔子映輕手輕腳的在她身邊坐下,崔老夫人才啞著嗓子低低問道:“你哥哥,快回來了吧?”
崔子映唇瓣顫抖了一下,她低下頭小聲問道:“是,快了。”
見到崔老夫人久久都不再說話,崔子映小小聲地說道:“祖母,我有點害怕。”
她認真看向閉著雙眼的崔老夫人,眼中含著淚水聲帶哽咽地說道:“祖母,你說哥哥把嫂嫂看得那麼重,要是知道她不在咱家了,他會不會很傷心很難過?”
崔老夫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她聲音沙啞地回道:“這件事,大家確實操之過急了……主要是那幾上六宗女逼著,老九他們又是容易受激的,這一下就把路堵死了。”
崔老夫人說到這裡,崔子映猛然捂著臉哭泣起來。
崔老夫人輕嘆一聲,她伸出手在崔子映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撫了她一番後,崔老夫人喃喃說道:“當時祖母也是急糊塗了,都沒有想到,連她是徐二時你哥哥都抱進抱出的,當時你哥哥的態度很明白,那就是暗示我們無論姜氏怎樣,他都不打算放手……哎。“
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崔五夫人走了進來。
一眼看到這臉帶苦色的祖孫倆,崔五夫人輕嘆一聲,她在旁邊坐下,向著崔老夫人低聲稟道:“幾位族老這會都不舒服……他們沒有想到姜氏會逃,兒媳看他們的樣子,估莫也是覺得操之過急了。”
略頓了頓,崔五夫人低聲又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子軒回來後怎麼向他交待。為了家族的事,子軒這麼冰天雪地地帶著人日夜不停的奔出五百里,也不知在路上有沒有凍著?這回來時他又凍又累的,如果陡然聽到姜氏的事,只怕身體會扛不住。”
崔五夫人所說的,正是崔老夫人和眾族老所擔憂的。
崔老夫人聽到這裡,忍不住扶著頭呻吟起來。她這一呻吟,崔子映和崔五夫人都急了,兩人連忙熱敷的敷,叫婢女的叫婢女,忙活了一陣後,等崔老夫人好一點了,兩女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們才剛剛鬆掉這口氣,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阿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老主母可在?”
崔老夫人向來治家很嚴,她雖然是在病中,可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卻被人瞞著不讓她知道,那後果是相當嚴重,所以明知道現在崔老夫人不能理事,崔五夫人還是開口叫道:“進來吧。”
阿五大步走了進來。
他一直低著頭,行了一禮後,阿五顫聲說道:“老夫人,十九爺在路上遇到劫匪,昨晚……亡故了!”說到這裡,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封血書遞到了崔老夫人面前。
崔老夫人顫著手去接,卻半天握不住,崔五夫人連忙伸手接過,她朝血書看了一眼,含著淚說道:“這是護衛寫的,他說,十九叔自從知道家族大計已定,舉族遷往後周後,便欣喜異常。因當時處境特殊,他直用了半年時間才得已成功逃離。這一路上甚是順風順水,眼見就要到徐州了,十九叔更是興奮得日夜都睡不著。三天前,他們遇到一夥劫匪,不過他們那些人甚是機智,十九叔更是能言善辯,那些劫匪劫持了他們兩天後,昨天本來是把包括十九叔在內的幾百人都放了的。可在昨天晚上子時許,那些劫匪內部突然出現叛亂,有一些劫匪返轉回來想抓住十九叔他們。十九叔率人與他們對峙,原本,那些劫匪也不想動咱們博陵崔氏的人,一直對十九叔都是有意放水,可拼鬥過程中,十九叔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手中長劍飛出,竟好險不險地的刺中了那劫匪首領的親弟。因心痛弟弟之死,所以那些劫匪首領當場就把十九爺的腦袋砍下祭了旗……”
崔老夫人雖然與這個崔十九並不親厚,再加上崔十九本來是個庶子又在外多年,算不得崔氏一族的中心人物。可自從崔子軒在後周皇帝柴榮身上下注以來,崔氏一族便順風順水,近一年了,崔氏一族的子弟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所以,陡然得到這個訊息,崔老夫人痛得眼前一黑。
又是一陣忙碌後,當再次聽到外面有人急報時,崔五夫人便想不動聲色地把人勸走。可她這裡才使出一個眼色,閉著雙眼的崔老夫人便森寒地低語道:“早就說過,只要我老婆子還沒有死,這個家裡發生的大小事都必須稟報於我!”
她艱難轉頭,朝著崔子映命令道:“子映,扶祖母坐起。”
崔子映連忙抹了一把眼淚,扶著崔老夫人倚著床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