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宇夾了一口青菜,微微低下的頭掩住了他嘴角一絲嘲諷的冷笑。他還以為,鄭青能衝動之下朝他動手呢……嘖嘖,真是可惜了。
接下來的時候,鄭青像是不要命似的拼命灌酒,不是灌別人,而是灌他自己。歐紀宇看著他這副狠樣,也覺得陪他喝不起,只能不時地出聲:“鄭青,高興少喝點兒怡情,別喝多了啊。”
“你們吃你們的,我和我的,不用管我。”
鄭青也真的像是旁邊沒別人一樣,自己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我們吃的差不多了。青哥你也別喝了,讓曉醇回屋睡覺吧,他都困了。”
過了一會兒,曾如初終於看不開口不行,就放下才吃了就口的筷子,說道。
“對啊,咱們先走吧,挺晚了。”老歐也跟著站起來。
“不是得過了十二點才能睡嗎?”
鄭曉醇靠在曾如初身上揉著眼睛問道。
“不用。”曾如初柔聲對他說:“曉醇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小孩兒也敏感的覺察到氣氛有點不對,就乖巧的點點頭。
曾如初把小孩兒送上床,還好小孩兒平時由保姆照顧著,自主性也挺強,躺在床上就要快睡著了。
曾如初從小孩兒的臥室走出來,衝鄭青說道:“那青哥,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兒睡吧。”
鄭青確實喝得有點兒多,但是什麼事兒都還明白。他站起來的時候有點兒不穩,就扶著身後座椅的把手,點點頭,深深的注視的曾如初。
曾如初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看到鄭青此刻有很多話想說的神情,心裡也非常的不好受。
他知道,不管鄭青怎麼想。他們兩個之間都不可能有什麼。所以,他也不想給鄭青希望。因為那樣,以後只會讓他更痛苦。
“我們走了。青哥,你回去吧。”曾如初站在門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衝他招手。
“如初……”鄭青身子有點兒晃悠,磕磕絆絆的扶著門框站定,只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卻一眼瞥到了曾如初身後高大的身影。好像被瞬間潑了一盆冷水,鄭青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了……
袁宇高大的身影立在曾如初的身後,簡直像一座巋然不動的大山。他的眼睛在曾如初看不見的地方直直的望著鄭青,非常冰冷。
鄭青呆呆的眼看著曾如初被袁宇護著上了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頹然的坐到地上……
走廊裡沒有地熱的地板很冰涼,寒冷無孔不入的鑽進他的骨縫裡。鄭青把臉埋在腿上。一會兒,傳來痛苦壓抑的嗚咽。他的肩膀劇烈的顫抖……
為什麼,袁宇可以永遠那麼驕傲?
憑什麼,有人從生下來就什麼都擁有……
鄭青給袁宇倒的酒,袁宇一口沒喝。倒是歐紀宇和曾如初都喝了點兒。
袁宇開車先把歐紀宇送回了家。要下車前,他伸手錘了一下跟他並排坐在後車座的曾如初的肩膀,有點兒大舌頭的說道:“兩口子都是,哪有舌頭碰不到牙的啊!床頭吵完床尾和。你倆大過年的鬧什麼彆扭啊?差不多得了啊。如初,哥告訴你,阿宇他夠好的了,你別不知足!像他這樣的,漂亮姑娘漂亮小夥兒一抓一大把,他還就對你一個好,這麼多年都沒變,你可珍惜吧,別折騰了……”
曾如初的半張臉都隱在陰影裡,聽歐紀宇說道這裡,有點兒隱忍的說:“老歐,你下去吧。嫂子在家等你呢。”
“臭小子,沒良心。哥說這個都是為你好……”歐紀宇一邊說一邊開啟車門下車,還忍不住嘟囔:“再折騰你就等著後悔去吧,這麼好的男人上哪兒找去……”
曾如初砰的一下把車門拉上。
袁宇坐在前面,從倒車鏡裡看到曾如初面無表情,薄唇緊抿著。
“送我回家。”
車開到空曠的馬路上,曾如初才開口。
“不行,你家太冷了。”袁宇皺著眉頭說道:“要麼去我那兒,要麼我給你找個酒店,你先將就住一宿。”
曾如初沒有回答他的這個選擇題,而是冷冷的說:“要麼送我回家,要麼現在放我下車。”
“……”袁宇忍著怒氣,儘量放緩了語氣勸他:“如初,現在不是你跟我置氣的時候。你才剛出院,不能住那麼冷的地方。”
“咱們倆之間有什麼恩怨,你可以衝我發火,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你能不能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袁宇看到後面曾如初依然沒有表情,心裡又急又怒,好像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