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爾朱情的劍在空中繞了個彎,卻是向那侏儒切去,同時錯步、旋身,身法之奇,比那農夫有過之而無不及。
爾朱情的打法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不過爾朱榮立刻明白他是想擒賊先擒王,這侏儒明顯是對方的首領,只要控制了他,其餘的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以爾朱情一人之力如何能敵十餘人的攻擊呢?
爾朱仇也為爾朱情捏了一把汗,單憑那農夫的武功,就知這侏儒的武功絕對不俗,如果一擊不成的話,那引來的將是群起而攻之,那種結果,不用猜也會知道,就是以爾朱榮之能,在完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也沒有把握能夠勝過如農夫般身手的十多人。何況,那侏儒的武功也許更為可怕。
爾朱情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他必須賭一把,無論是輸是贏,他已經沒有機會考慮後果,皆因事情的變故太快。
爾朱情的確是孤擲一注,他看到侏儒眼中有一絲憐憫的神情,嘴角間也牽動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而這個時候,爾朱情的劍,距那侏儒只不過兩尺來遠。
那農夫意外地收手而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侏儒的生死,抑或他對侏儒絕對有信心,所以他只是袖手旁觀。
爾朱榮的心被農夫那種淡然自若的神情給弄亂了,他隱隱感覺到爾朱情這次的攻擊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敗亡!
侏儒出手的時候,正是爾朱榮心亂的那一剎那,爾朱榮神情恍惚之中,虛空之中多了兩團半圓形的光弧。
爾朱榮竟沒能看到那兩團光弧是從哪兒出來的,或許,這應該算是一種失誤,對方便是要趁他心神混亂之時出招,這絕對不是一種巧合。
兩團光弧在侏儒的面前竟拼成了一面盾,一面散發出森寒殺氣的盾。
“叮!”一聲輕吟,爾朱情的劍並沒能破開這光弧,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反震力道震得劍身彎曲。
光弧破碎,呈現萬道寒芒,以一種玄奇的弧度旋射而出。
“幻弧如意鏟!你是冥宗的人!”爾朱榮忍不住驚撥出聲。
爾朱情也同樣大驚,他的眼中盡是一道道虛幻的光弧,在火光的映襯下,是那般燦爛奪目,此刻他有些後悔不該將那些柴火丟擲來,但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惟有閉目出劍。
武功達到爾朱情這種境界,以耳代目並不是一件難事,不過,在寒風呼嘯之中,他的反應已不如平時靈敏。
每一道光弧都似是一道實體,勁氣自每一道光弧之中散射。不過,爾朱情依然找到了真實的殺招所在。
“噹噹!”爾朱情笨拙了斬出兩劍,身子禁不住一震,悶哼一聲,身形疾退。
雖然爾朱情擋住了致命的兩擊,可是卻似乎稍遲了一點,身上已被劃開一道近三寸的傷口,鮮血迸射,當他再睜開眼之時,卻看到了侏儒手中的兵刃。
那是兩柄小巧的月牙鏟,鏟身如鉤,如兩支象牙般向外突起,閃亮如銀,竟未沾半點血跡。
“爾朱家族果然高手如雲,連一個護衛也能破本尊的幻弧千斬,看來,盛名之下並無虛士!”侏儒嘖嘖地讚道。
“你是冥宗的人?”爾朱榮的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聲音更是有些發顫。
侏儒向爾朱榮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悠然道:“本尊哪有福氣成為冥宗之人。”
“那你怎會得到大魔頭燕驚的'幻弧如意鏟'?而且連鏟法也傳給了你?”爾朱榮冷冷地質問道。
侏儒臉色一變,眸子之中暴出一團冷厲的殺意,深深地望著爾朱榮。
爾朱情大驚,挺身擋在爾朱榮的身前,生怕侏儒暴起殺手要了爾朱榮的命。
“爾朱榮,我只想告訴你,世上絕不會有人比我師父更善良,也沒有任何人比我師父更仁慈,更沒有人膽敢稱她為大魔頭!我警告你,如果你一定要激怒我,這對你絕對沒有好處!”侏儒的聲音竟冷得讓人心頭髮寒,殺意更濃得像烈酒。
爾朱榮沒想到就只因一個“大魔頭”的稱呼,竟讓這侏儒如此激動,而從來都沒有人敢如此對他說話。
要知道,爾朱榮在江湖中,被人尊為武林泰斗,神話般的人物;在爾朱家族之中,乃一族之長,被人尊為族王;在朝野中,更是舉足輕重。因此,從來都只有他咄咄逼人,就是連當今的皇上元詡也不敢對他不敬。可是此刻,卻被一個侏儒如此威逼,只讓他心中怒火狂升,更在心中發誓,只要有任何機會,絕對要把這侏儒碎屍萬段。
爾朱榮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此刻做任何掙扎都是無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