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笑,心中一鬆。
果然是這樣的。
他的這位上官恐怕一進門觀察一圈就早有了猜測; 一開始就不認為這墨子歸是殺人兇手。
“冰針殺人,我們刑部辦的案子從未有過這樣的,這得多厲害的武功啊,能彈指出冰針射入腦袋致人死命!這絕對是武林中的高手才有如此手段。也必然是排名前幾位的……”王澤又開始發散思維揣度了; 竟也沒懷疑是許青珂誤判; 或許這人死腦筋; 認定許青珂厲害; 也就覺得她所有判斷都是正確的。
謝臨雲皺眉:“也未必一定是武林中人; 我知道有些殺手集團的人殺人的手段白出; 若是有精緻的小弩箭,用上一枚冰針即可殺人於無形,只是聽說過,從未想過可以見識到。”
還是在當朝太傅身上見到,可謂開眼界了。
“那這太傅若是殺手殺的,又該如何去找啊,莫不是隻能以這般推理定案?”
找不到兇手,這案子一樣結不了,到時候自然又是讓刑部為難得很。
王澤覺得自己頭又疼了,於是求救性得看向許青珂。
“其一,兇手要親自了解墨子歸被帶入屋中,要麼跟護衛接觸過,得知大概,要麼自己本身就藏在這花月樓之中。其二,房間門窗緊閉,對方要隔著窗紙將冰針射準幾乎不可能,但這房間跟其他房間還有一個極大的不同,便是窗紙,這窗紙那是用的晉國上等水絲紙,薄而堅韌,觸感極佳,且附香氣可驅趕蚊蟲,但有一個特點便是因為薄而透,白日之下,若是陽光直射,便會透出屋中身影之大概輪廓,這點等下去對面閣樓看下就知道了,可以看出這窗紙是新換不就得,窗柩介面處都沒多少灰塵,這不是偶然,大有可能是有人為此暗殺做的準備,那麼又是誰有可能將這花月樓的頂級廂房替換窗紙,依舊是它內部的人!”
所以,殺手是花月樓內部的人,而且不是一般人。
王澤眼睛發涼,急著出去,但被謝臨雲抓回來。
“務打草驚蛇,先看大人還有什麼指示,若是有懷疑物件就不必聲張免得將人驚走。”
王澤忙點頭說有道理,“那許大人,您可有懷疑的人?”
墨子歸早已被折服,此時呆呆看著那個淺言淡語就將一個殺人案看了個透徹甚至直逼兇手真身的翩翩二郎。
她比自己大嗎?彷彿聽說未及雙十。
那她可知道真兇是誰?在到這裡不到半個時辰,就知道兇手是誰?
他懵懵懂懂的,但清晰看到那人的唇淡粉而瑩潤,吐出了一句平靜似水的話。
“刑案之中最好別信偶然,因為很多殺人案裡面,往往第一報案人就是真兇。”
苗頭直指一個人!
“是他!那龜……”王澤終究長了點記性,壓低了聲音。
謝臨雲想,許青珂說的偶然應該是指那龜倌恰好在墨子歸驚慌之時上了樓。
這裡距離對面閣樓也不過就那麼點距離,假設那鬼倌是殺手,自可以殺人後掠下樓,這邊本就偏僻,護衛又在前院,他落地後從後面走廊繞回上樓,腳步重一些,莫子歸驚恐之下不得不回退,也就必須當了他的替罪羊。
“或許你躲在箱子裡也無需我們來揭穿,到時官府要撤人的時候,他隨便找點幌子巧合發現你藏身的這個箱子,也可讓你暴露。”謝臨雲的話讓墨子歸無法反駁,他只是一枚棋子,可他沒有羞惱的本能——太久呆在最底層,習慣了低頭跟仰望,他哪裡來的底氣去抗爭。
那把小刀已經是他平生最大的勇氣。
“去查查那個閣樓,他沒有時間將那小弩箭帶走,能不能人贓並獲就看你們刑部自己了。”
許青珂起身,對於王澤接下來如何處理,她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關注力。
王澤雖然很想讓許青珂再指點下,但也怕極了她的清冷疏遠,被她看著的時候,彷彿八輩子祖宗的底兒都被她看穿了,於是只能恭送出門。
但他仍有些猶豫,“那許大人,這位墨子歸……”
他瞟了瞟墨子歸,暗道如果這人跟許青珂是認識的,那就有些難辦了。
“按規矩來。”許青珂走出門,並未回頭看墨子歸,後者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求情,只目送他出門。
他想,自己以後應該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個人了。
樓下上來的官差很多,顯然是刑部那邊的人差遣過來的,倒是免得王澤回去再調兵遣將,人多吵雜,道路擁擠。
王澤見狀就不方便送許青珂了,於是轉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