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撐到……
他轉了刃,正要最後一波攻殺的時候,忽聽見恐怖綿長的長嚎。
鼓動雲海似,遼闊蒼穹似的。
林中驚鳥飛起無數。
須臾,金元寶竄出林中,擋在了姜信前面。
卻不見許青珂。
這草原獒王來了,不管是他的人,還是許青珂的人肯定也都來了。
終究是差了一步。
高大魁梧者將兵器入鞘,似乎輕笑了下,轉身。
凶煞恐怖的黑衣刺客群跟著無聲掠入林中。
多可怕的人,來去都如此果決,彷彿殺不殺姜信跟許青珂都無礙他的大局。
“你個死元寶,肯定先去救她了對吧,你個小沒良心的,虧我養你這麼久……”姜信渾身浴血,卻也仍舊捏住了金元寶的耳朵,金元寶搖著尾巴求饒,可姜信緊接著卻也笑了。
“這世上,我只準她排在我前頭,日後你還得這麼幹……”
但他看了一眼林中深處,沉默半響。
——————
許青珂被阿青跟秦夜等人找到的時候,並未看到北琛的人,加上金元寶回來的時候嘴裡還叼著一隻肥碩的野兔,仿若很盪漾的樣子。
看來已經被救了。
許青珂靠著樹,闔了眼,渾不知自己這番憔悴狼狽的樣子落入了別人眼裡是何等讓人心驚。
起碼秦夜看到的時候愣了下,垂下眼,道:“許大人,終於找到您了。”
許青珂睜開眼,本憔悴的臉,那雙眸子卻是沒有半點一番生死過後的歡喜或者心悸,只有深如海的幽深。
“辛苦了……”
她就這樣簡單的三個字,輕飄薄冷的,像是這山中久未為人所觸碰的寒潭水。
秦夜摸了下腰上的刀柄。
手掌有些涼。
————————
“君上,君上,許大人回來了!”
獸原一日驚魂一地見血,死的獵物還沒有死的人多,地上血染紅,然後凝固,過了一夜就發冷得很,最後發黑成暗暗的一片。
一向怕死的蜀王竟不肯回宮,不顧大臣們的勸阻留下,且調動三司跟防衛司禁軍等,邯煬軍政幾乎都動了,城中戒嚴,封鎖獸原,儼然是動了大怒!
權貴們自己本身還好,本就該隨同君上座駕,可如今連家眷都不得離開,非要等查個水落石出,一時人心惶惶。
在諸個賬內的貴女貴婦們渾然不知外面情形到底如何,只聽到一夜之中,賬外連連有軍隊鏗鏘軍靴走過。
幾乎都是一夜無眠,直到他們得到訊息。
“三皇子被抓了!”
眾人皆是震驚!就是大臣們也十分懵,怎麼回事,真是三皇子?不太可能啊!怎麼會是……
就算是不問政治的夫人們也急滔滔多問兩句。
大人們先是沉默,接著戰戰兢兢又深深沉沉來了一句:“三皇子府中被查了。”
被查?!咦?這才過去一夜就查了?好快啊!而且還查出東西?什麼東西?刺駕謀反的證據?
“不曉得,如非是謀反鐵證,就是讓君上忌憚的東西,告訴下面的人,一個一個都給我把皮繃緊了!不許再跟三皇子那一干人有任何來往,更不許多說廢話多管閒事!”
官員們嚴厲囑咐府裡的人,縱然有些子弟習慣了玩鬧,有些不上心,卻很快嚇得不敢不聽,只因外面忽傳來求饒聲,撩開簾子一看。
原來是幾個跟三皇子素有往來的官員舉家都被帶走了。
官員們大喊冤枉,女眷們驚恐哭泣,一派慘狀。
不遠處景霄冷眼旁觀,漫不經心,像是孤立懸崖峭壁上的老鷹。
蜀王何等鐵石心腸,豈會心軟,一揮手,一群人被拉了下去,至於會不會沉冤昭雪……誰知道呢!
這年頭能洗刷冤屈的政治案實在太少太少。
正在一群人哭喊著被拉下去的時候,忽有斥候來報。
“君上,許大人找到了!”
在場官員皆是大驚,這都找到?一夜而已!
萎靡不振但不得不提著精神幫忙主持御史臺事務的謝臨雲猛然抬頭。
找到了?
蜀王一驚,忍不住問:“是死是活?”
斥候回:“許大人性命無恙,但受傷頗重……”
——————
許青珂被送入大帳之中被王樸跟趙娘子好生處理傷勢,且不說帳內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