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偷懶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這種時候還給我偷懶。若是讓那些兵抓住,我死你也死,別忘了,那些兵可喜歡吃馬肉了!”說完又揮了一下鞭子。
這時,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露出頭來,她皺著眉,向那車伕說道:“孩兒她爹,你就別折騰這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馬腳上的馬蹄鐵已經好長時間沒換了,任你再打它也跑不快的!”
車伕轉過頭來,說道:“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啥?要不是你鬧著要先回孃家看看,我們能這麼晚才動身嗎?這下可好,不僅孃家人沒見著,還被鄉親們落下了!眼見著那劉澤清的匪兵就要追上來了,我要不拼命趕車,我們一家還能有命嗎?快坐回車裡去!”
女人抹了把眼淚,說道:“哎!也不知家裡人怎麼樣了?是逃了還是……”她說不下去了,嗚嗚的哭了起來。
“娘,你就別哭了,你已經哭了一路了,當心哭壞身子!”馬車的車簾整個被掀開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露出了半個身子,她伸出手扶住那女人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雖然我們半路上就被別村的鄉親攔了下來,沒能見著外公、外婆他們,但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想啊,大舅他販了那麼多年的鹽,走南闖北的,認識好多人,見過大場面呢!他發覺勢頭不妙時一定會領著外公外婆他們去揚州投奔二舅的!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就在這時,馬車的右邊軲轆發出一陣難聽的“咯咯”聲,車伕立即勒住馬,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還沒等馬車停穩,馬車的右軲轆就“咯吱”一聲,歪到了一邊。
車伕跳下馬車,看了看車軲轆,然後用力一踢軲轆,罵道:“你個天殺的車軲轆,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你這不是跟我過不去嘛!”說完轉頭望著車上的女人說道:“你們還看什麼看!還不趕快給我坐回車裡去!婦道人家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女人嘴裡咕噥著:“現在這裡又沒有人,怕什麼?”說是這樣說,但還是拉著女兒坐回了車裡。
車伕罵罵咧咧的爬到車頂,拿下來一個新軲轆,開始費力的更換軲轆。此時的霧已經開始消散,晨曦已經透過霧氣,幾絲晨光灑在了馬車上。
車伕抹了把臉上的汗,站起身子,抬頭望了望太陽,接著將身上穿的一件棉襖脫了下來,扔進車裡。車裡的女人立即喊道:“孩兒她爹,大冷的天,你可別著涼!”
車伕說道:“你別鴰噪!都是你那張嘴惹得禍!現在都快巳時了,要是不趕緊修好車,恐怕就跑不了了!”說完又蹲下身子,繼續修理著車軲轆。
當他剛剛把新軲轆換上,正要安上銷釘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很快一隊騎兵就從他們身後跑了過來,當經過他們馬車旁邊時,騎兵明顯放慢了速度,而且很快就調轉馬頭,將他們的馬車圍了起來。
為首的一名騎兵三十多歲,滿臉的麻子,一撮濃密的黑鬍子毫無章法的掛著他的鼻子下面,鼻子被凍得通紅,一雙陰嫠的小眼睛緊緊的盯著車伕,嘴角邊帶著一絲冷笑,而那從右眼角直劃到下巴上的一道刀疤,更使他看起來恐怖而猙獰。
車伕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他嘴動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軍爺好!軍爺辛苦了!”
“麻子”用眼睛斜了馬車一眼,懶洋洋的問道:“你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馬車上裝得是什麼?”
車伕定了定神,說道:“小人從陳官莊來,到南邊投親,車上坐得是家眷,並沒有裝其它的東西。軍爺,我們都是好人,決非強盜壞人!”
“麻子”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不是你說了算的!是你軍爺我說了算的!你說這車裡坐的是家眷?那就讓他們下車,讓軍爺我好好看看,免得你夾帶了壞人!”
車伕道:“軍爺,車裡坐得都是女眷,實在是不能見外人啊!”
“麻子”聽到此話,眼前一亮,說道:“女眷?那就更要看看了!哈哈哈!我們可是探馬,專門檢視軍情的。哈哈哈!”說完便與幾名手下一起淫笑起來。
車伕立刻攔在馬車前面,說道:“軍爺,不可呀!小人這裡還有五十幾兩碎銀,要是軍爺不嫌棄的話,小人願意將其孝敬軍爺,但請軍爺不要難為我的家眷。”說完便從馬車裡取出一個包裹,高高的舉過頭頂。
“麻子”哼了一聲,說道:“‘蒜頭’、‘快腿’,你們兩個把那車裡坐著的人給我拉出來!我倒要看看,裡面的人有多金貴?”
隨著他的命令,立即有兩名騎兵跳下馬來,一個一把抓住那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