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棋之外的收穫,棋就不真了,也沒有太大的提升空間。我追求的是棋,圍棋的本身而已,是不是職業棋士,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不是職業棋士就不能在圍棋的世界裡行走,不能達到圍棋的境界嗎?”雖然到現在洛塵還不明白,圍棋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但他知道,只要追逐的是圍棋本身,總有一天會達到這個境界。”
“弈至無爭,局已無結,什麼意思。圍棋的境界……這些思想是誰灌輸給你的,怎麼聽起來還有股子特出塵的味兒。”程錦潮有點兒震驚,從一個孩子口中聽到圍棋本身這幾個字,讓他很意外。
“一位朋友,師父也認得。意思嘛,他沒說過,我想大概是下棋下到不計一城一池的得失,那麼棋的結局對於他來說就已經不重要了。至於圍棋的境界,我也不大懂得,只是知道,很多棋者都在追求圍棋的一種境界,我覺得那或許是棋道,但什麼是棋道,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洛塵很希望有人告訴他什麼是棋道,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迷惘之後,他知道,棋道比境界更遠,輕易不能悟透。
不計一城一池的得失,勝固忽然敗亦喜嗎,如果圍棋沒有輸贏,那麼他們在追求什麼,不過這句話倒是和自己的師父以前計過的一句“弈本清戲,奈何相爭”有幾分相似:“下棋吧,讓我見識一下你所追求的棋道吧。”
顧翰瀾聽過洛塵的話,也暗自省視自己所追求的圍棋,棋本身,棋道……這些該怎麼去追求:“我執黑先行吧。”
洛塵點點頭,對於先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下出一局好棋來。
顧翰瀾的棋深得日本棋道的薰陶,對於日本各時代名家的棋有很深入的研究,日本的棋士裡他最喜歡的是藤澤秀行,秀行的棋注重厚勢,但有時天外飛來一著,有如神來之筆,或是看似過緩的著手,等到十幾手過後,才讓人發現剛才那手棋的厲害。這種佈局必須要有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棋感,一般業餘棋士很難學習。
顧翰瀾在一邊下得開心,倒把洛塵弄得一頭霧水,在那邊築牆呢,什麼意思,秀行流的那種大局觀,洛塵現在還無法體會。但洛塵優秀的棋感告訴他,眼前坐著的人,不是那麼好對付,他不像自己以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對手,他的棋,兼備了學院派和山野派,併相容了藤澤先生的棋風,讓洛塵看得眼花繚亂。
顧翰瀾這才細細地打量洛塵,職業棋士的直覺告訴他,他對面坐著的對手,根本沒有學過定式,而且也沒有良好的大局觀,對於秀行流視若無睹,在放任自己的棋走厚的同時,他也把棋鞏固的紮紮實實。棋風清秀靈透,很自然,如果他只學幾個月的棋,那麼只能說他有著天生的棋感,雖然很亂,但已初見雛形。放任他成長下去,會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吧。
十三之七?這是什麼棋,顧翰瀾皺眉。
林文史和袁君開相視而笑,又是這樣,他又下了我們根本搞不懂的棋。他們已經開始習慣洛塵的沒有章法,洛塵的棋永遠不會有固定的形式,永遠不會讓人輕易摸透。
在當前局勢不明的情況下,這一著像是從哪個角落裡撿來的,怎麼看著都讓人彆扭,不漂亮,但是有用,顧翰瀾似乎感覺到了洛塵的意圖,但是他拿不準洛塵是不是真的要那樣做,如果真是那樣,那洛塵這個人就太瘋狂了。
程錦潮突然眼睛一亮,他知道洛塵想幹什麼了,這個孩子真是太讓人意外了,他要在地勢厚的地方發動進攻嗎?這是不是撞槍口上了,會收到成效嗎,還是他有別的什麼想法。
洛塵見顧翰瀾沒有接上,立刻笑開了,將子落在十六之八。
顧翰瀾這下才真傻了眼,這叫什麼棋,他不清楚洛塵空間在想什麼,這一子深入黑棋腹地,而對於已經走厚的黑棋來說,沒有任何攻擊力度,只是浪費棋子而已。憑洛塵的棋力,他應該看得出來才是,但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招。顧翰瀾對於十六之八,不得不將黑棋的漏洞補上,雖然看不清楚洛塵為什麼下十六之八,但把自身的缺點給補好了,也不害怕他的攻擊,如果他的目的真的是殺棋的話。
洛塵提走十六路兩子後,將白棋落在十三之六,黑棋壓上,白棋拐後黑扳,黑做眼,角部完活之後,黑的另一邊卻面臨著白棋有眼殺無眼,黑無法繼續攻擊白棋,只能回撲,正好給了白棋喘息的機會,得以補缺順便做活。
做活之後,白打劫,雙方都面臨著劫材不夠的危險。黑提劫,白棋沒又再提打劫,而是轉在右上角擴大勢力。
顧翰瀾感覺到了從棋盤上傳來的氣勢和壓力,白自中盤以來的幾十手棋,幾乎可以用無懈可擊來形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