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都沒有親眷,孰知福陵王會否薄待他?
如今正是心中焦慮不喜的時候,能得到這孩子的來信,林夕落格外迫切的便拆開來看,厚厚的一疊紙,是魏仲恆將離開幽州城之後每日的見聞、聽聞以及感想都詳細的寫了下來。
林夕落仔仔細細的讀閱,她能夠體會到魏仲恆的喜悅和歡心,能夠體會到他這隻牢籠中放飛的鳥兒尋找到自由的歡暢。
一共十多頁紙張,密密麻麻的小字,林夕落就站在原地讀了約一刻鐘的功夫,而最後一句乃是仲恆題留下唯一一句與他行途見聞無關的話:
“嬸孃,侄兒想念您。”
林夕落的眼圈略有溼潤,嘀咕著:“這傻孩子。”
林豎賢見林夕落會如此動情格外驚愕,他還從未見過此情此景,潑辣的性子居然會被感動落淚?簡直是難得一見!
“先生。”林夕落將信件收好放起來,則問起福陵王的事,“王爺可有什麼話傳來?”
林豎賢收斂了思緒,將心轉到正事上來,說起福陵王在西北的狀況:
“福陵王得皇上之命在西北修建行宮,這卻是一個很長的工期,無三年五載的恐怕做不完,而福陵王更不想快些將此事做定,他在拖。”
“拖?這是為何?”林夕落對此甚是不明。
林豎賢知道林夕落會這般問,便析解開來:
“三年五載也好、八年十年也罷,福陵王無非是不想再進幽州城門,如今他也明確表示在等著公爺勝戰歸來,看皇上會對行衍公有何樣的安排。”
“這我卻是不懂了,先生不妨細說些。”林夕落讓人搬來的椅凳,上了茶點,她與林豎賢畢竟男女有防,故而也沒有私下到書房等地敘話,就在外面吹著小風喝茶談事,周圍一圈人瞧著,林豎賢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皇上年邁,齊獻王無子,福陵王未成婚,如今只有太子殿下誕有子嗣,而齊獻王因無後,其背後的勢力已有所鬆動,這些人如今也在觀察著朝堂的變革,皇上讓行衍公率眾出征,如今的軍權無人敢沾手,連太子也不敢多言一句,待行衍公戰勝歸來,皇上定當要有賞賜,而這一賞賜也是軍權的另行分配,不單單是勝仗那麼簡單了。”
林豎賢的話讓林夕落沉思很久,她需要慢慢的消化,畢竟她一個女人來想這些事有些吃力。
“福陵王有這樣的想法,青巖知道嗎?”
林夕落更重視魏青巖的態度
“我也不知,所以來找你商議一下,看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將這些事告訴行衍公?想必福陵王會與行衍公有直談,但所談的內容與方式不會與同我所講的一樣。”
林豎賢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林夕落也點了頭,“那容我想一想,隨後傳一封信問詢一下。”
“對了,我臨來之前,家主那裡也要讓我告訴你,林家準備正式的分家了,是三老爺與六老爺提的,大房也同意了,如今七表叔父在等候你的意見,但近日來你的事情繁多,所以還沒顧得上問。”
林豎賢說罷,則想起林夕落讓林政辛捐了半個林家的家產給糧行,則笑著道:
“恐怕你也要受點兒官司,畢竟林家的家財有一半兒是給了你的糧行”
“他們敢!”
林夕落態度格外堅定,“這件事由不得大房他們同意不同意的,回頭我自會去辦,如今糧行的財力物力全都在供給邊境之戰,他們還想找我要回捐來的銀子不成?”
“此事是你去做的,我不會參與。”林豎賢格外淡定,他早就預料到林夕落的態度會是這樣的犀利,但前思後想,林豎賢不免仍說了他的態度:
“我覺得此事要有一個步驟,起碼你要先問一問行衍公的想法,或許他的訊息傳回,再為林家的前途做打算更好,畢竟現在不是往日,皇上的身體不樂觀。”
“先生的提醒我心中明瞭了。”林夕落沒有反駁,讓林豎賢沉下心來,他就怕與林夕落說不明白其中的關係,本早已想好了一系列的話語來說服她,可孰料一句沒用上,她就點頭了。
林豎賢將這些事說完,便起身離去,如若尋常林夕落會留他在此用飯,可此時即便開口,他這骨子裡都帶著規禮的酸腐氣也會婉拒,故而林夕落也沒有說。
看著他仍一副文人風雅翩翩公子的背影離去,林夕落則無奈的搖了搖頭,什麼人能合適他這奇怪的性子呢?
未有更多的心思來思忖這些雜事,林夕落則將心思全都放回到林豎賢說起的那個問題上。
看來給魏青巖的信要再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