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漫不經心地往這邊一瞟,說話的語氣卻很正經,“如果我這個莽夫讓令尊令堂認可了,是否可以將阿蕁嫁給我?”
這會兒倒不酸溜溜地叫什麼阿蕁妹妹了,可見還是有幾分認真的。
謝蓁一直想不通他為何要痴纏阿蕁,按理說他這種人,喜歡的應該是風花雪月、妖嬈蠱麗的女子,為何卻偏偏看上白兔一樣純真的阿蕁?
謝蓁拉回神智,模稜兩可地回應:“那要看仲少爺打算如何讓阿爹阿孃認可了。”
仲尚並不氣餒,與她商定以後,打算回府就立即行動。
臨走前被謝蓁叫住,謝蓁故意補充一句:“仲少爺最好動作快一些,爹孃已經在為阿蕁的婚事著手準備了。萬一顧家的人比你先提親,到那時候爹孃答應下來,可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仲尚僵住,烏瞳一沉,心中很快有了計較,沒有回應謝蓁,大步走出定國公府。
謝蓁讓下人送客,他揮手說不必,人已經走出好遠。
目送仲尚遠去後,謝蓁才捧著臉彎起一雙杏眼,得意洋洋地說:“想娶我家阿蕁,可沒那麼容易。”
嚴裕坐在她身邊,由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看著她刁難仲尚,竟然有種“夫妻同心”的錯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已經被這個小混蛋帶壞了。
嚴裕端起碧螺春喝了一口,笑睨向她:“你怎麼確定他還會再來,若是他就此放棄了呢?”
謝蓁攤手,一副“那就再好不過了”的表情,“他不來正好,我看阿蕁跟顧大公子挺般配的,正好阿爹阿孃也同意。”
嚴裕一噎,無話可說。
回到玉堂院,謝蓁沒有把跟仲尚的對話完全告訴冷氏,只說他送了幾樣賠禮,有琉璃雕荷花筆洗還有一串開過光的楠木佛珠。冷氏對這些不感興趣,直問謝蓁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謝蓁實話實說:“他說上回私下面見阿蕁確實是他考慮不周,這次專門登門賠罪,希望阿孃不要責怪阿蕁,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說罷見冷氏面色不豫,又補充一句:“不過我沒讓他久留,只跟他說了幾句話,便打發他走了。”
冷氏坐在羅漢床上,擰著眉頭一臉嚴肅,“就算他來賠罪,我也不能再讓阿蕁與他來往……”
謝蓁偷偷咧嘴,倚著羅漢床上的錦緞繡牡丹紋大迎枕,摸著肚子笑道:“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阿蕁娶回家的……”
話沒說完,冷氏就喝道:“不行!”
謝蓁抬眸,歪著腦袋眨了眨眼。
冷氏這才恍悟自己太激動了,勉強平定心神,心平氣和道:“我是不會同意的。”
謝蓁問:“為什麼?”
她雖然也不太待見仲尚,但是絕對沒冷氏那麼排斥。如果仲尚能改過自新,婚後好好疼愛阿蕁,一心上進,她還是不反對的。
再加上今天仲尚在堂屋的表現還不錯,替他挽回了不少分數,謝蓁還算滿意。
冷氏上前握住她的手,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惆悵地說道:“你不知道……我跟仲將軍的夫人有過來往,好久以前將軍夫人就忙著為仲尚物色妻子,聽她的語氣,似乎偏愛心靈手巧、蕙質蘭心的姑娘。再看阿蕁,除了會吃還會什麼呢?我擔心阿蕁嫁過去會不受婆婆喜歡……”
冷氏當然覺得能吃是福,自己家的女兒自己怎麼看都好,就怕到了別人家受委屈。
謝蓁哪裡想到是這個原因,忍不住撲哧一笑,笑得眉眼彎彎,“那阿蕁嫁去顧家,阿孃就不擔心了?”
說到這裡冷氏鬆一口氣,“顧夫人見過阿蕁幾次,言語裡對阿蕁頗為喜愛,想來是不用擔心的。”
謝蓁頓時樂了,歪倒在迎枕上笑得停不下來。
要是讓仲尚知道是這麼個原因,還不得嘔死!媳婦兒沒娶著,先讓母親給攪和了。
不過看仲尚那個霸王性子,若他真疼寵阿蕁,即便將軍夫人不喜歡,有他寵著,將軍府上下也沒人敢為難阿蕁。
*
仲尚回去以後,派了兩個人去顧大學士府時刻注意顧家的動靜,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便要回去通報他。如果顧翊跟謝家的人來往,更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安頓好一切,他才回府。
傍晚有兩個軍營的兄弟叫他出去喝酒,他拒絕了,破天荒地在書房裡坐了兩個時辰。
可把仲將軍嚇壞了!
仲將軍還以為兒子忽然開竅,要開始讀聖賢書了,當即命令誰都不許打擾,留他一人安安靜靜地待著。其實仲尚哪裡是在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