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的腰際,暗暗用力似乎要將她納入血肉,又順著股溝上下游移……
久違而又熟悉的情慾,從心底如星火燎原不可遏制,肉體與肉體的廝磨無情地粉碎精神的抵抗,不費吹灰之力。兩年時間造成的距離抵不過方立煜強捍而極具佔有慾的一吻,子微全身酥麻,他的吻繁密而深長,帶著溼氣的濡熱,彷彿要將她唇連帶靈魂吞噬。
這個男人,她兩年前無力拒絕,只能落荒而逃,而在兩年後的今天,卻依舊無法拒絕他的誘惹與挑逗,明明知道那男人的出發點只是征服,但仍無法剋制隨動他熱情的火焰而跳動。潰散的眼神不經意掠移到當床的一大片布幕,布幕之後的是……子微如被醍醐灌頂,發散的心思瞬間凝合,她奮力推開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糾著前襟用力喘氣。那一瞬間,她覺得萬分羞愧,要拒絕,要拒絕啊,子微絕望地想。
獨自一人睡在他黑色巨大的床上,激情早已沉澱,過後竟是無助的酸楚。
兩年前,在這張床,她差一點成為他的人,而兩年後的今天,歷史幾乎重現。如果不是……子微踱到那落地的窗簾前,呆站了幾秒,驀然揚手拉開絲綢細滑……明窗,竟然是明窗,子微倒步兩步。晶瑩的窗玻襯著黑夜,映出無助蒼白的女人。
推開落地長窗,信步走入花園,閃爍煜光的足鏈拖出一條光彩奪目的星河,芳草含青,玉花吐香,柔草輕撫裸足,明月沐浴披肩,這樣的寧靜令她心悸。
“喜歡嗎?這是另一份禮物。”方立煜從樹陰下走出月光,皎潔的月光洗滌他的暴戾,竟使此刻他略顯深情。
子微輕握手拳,直到指甲陷入掌肌,“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嗎?”
方立煜不語,眼神黯然看她。
子微狠狠瞪他一眼,轉身離開。絕不能軟弱,她不止一次在心裡告誡自己。
明明白白昭告他想要的,然後不擇手段的去得到,這個人唯一可取之處就是自大的坦誠。翌日,方立煜果然褪下了束縛子微行為的昂貴的腳鏈,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鑲滿紅色寶石的手鐲。
“200克白金,8顆5克拉的粉鑽。”為她戴上時,方立煜說。
“這麼昂貴的手銬,真是受龐若驚了。”子微冷笑著譏諷。
方立煜看著她,“這是以太剛剛研製出的微型GPS發射器。”
“原來有線升級為無線的了。”依舊冷笑。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方立煜說,“跟著我以後難免會有危險。”
跟著他,才是最大的危險,危險到她迷失了自我都無法自覺。
“早點休息,明天帶你上山。”
上山?找個好地方殺人棄屍嗎?子微幾次是惡質地往死裡想他惡毒的心思。兩年來不止一次想象過,如果方立煜有幸遺忘了她這號人物會是怎樣的境地,如果他不幸仍記得她又會如何。從來沒有一次想象出會這是樣的情形。無怒言相對,無拳腳相加,這樣的他幾乎讓她陌生,這個以狩獵為樂的男人,她不可能自以為是地認為他是愛上了她,如此大費心思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想要她的心嗎?她的心於他有何價值,於她,卻是僅有的了,她沒愛過也不敢去愛,身體與慾望無法堅守,僅剩的尊嚴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
“這是我的產業。”方立煜對子微說。然後開始爬山。
果然是山,果然自然。蔥鬱油綠。前夜的露水浸潤著青草,還未甦醒;密林深處的小鳥已然立於枝頭,對著朝日吟唱。
四季常綠的綠山,沉重的溼氣,直沁子微的身骨。方立煜獨自一人走在前面,不曾回頭。
路漸崎嶇,子微的鞋也為露水浸溼,終於到達山頂,卻只見一座孤零零的墳。
子微胸口一澀。要凌絕頂嗎?要俯瞰世界嗎?忽如其來的預感,令她不由停下腳步。
方立煜回首看她,“這就是水寧。”
這就是水寧,低沉的,蓄含著莫名情緒的嗓音,宛若催眠般,子微的目光飄移到潔白的墓碑上“方氏白水寧之墓”。心突然沉下來,一如兩年前那一夜,沉得喘不過氣來。緩緩走到碑前,笑容嫣然,果然是國色天香。
“我已經叫弄玉籌備,這個月底,我要你嫁給我。”
“你……什麼意思?”輕緩地,幾分疑惑,幾分不信。
“我選擇你做我的終生伴侶,雖然我曾經很寵水寧,……也的確喜歡過她。她給了我身體,還有生命,儘管她的心不屬於我,我仍視她為髮妻。但她終究是一個已死的人……你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