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對人身體有所限制的旗袍哪能習摜?這不,才出客棧不遠,在平平的馬路上就差點摔了一跤!
“娘,今天我們去找羅爹的堂哥!如果穿得太破。到時會讓羅爹沒面子的!”小菊頓了下腳步,終究沒說出羅森的這個堂哥有可能是有錢人家,如果穿得太破,到時別連門都進不去。別說見到人了。不然以孃的性格,肯定還沒去就先膽怯了。
小菊站在客棧門前的街旁招手叫了兩輛黃包車,然後把羅森寫著地址的那張紙條拿出來給其中的一個黃包車伕看,而另一個黃包車伕也拉著車湊過頭來看。
“小姐,我們不識字!”盯著紙條上的字好一會,第一個黃包車伕才臉帶羞愧的說。小菊這才醒悟過來,這不是前世人人都識字的年代,這個年代能識字的只有文化人,不會是這些風裡來雨裡去的拉人力車的車伕。
“把我們拉到復興西路113號!”小菊看了眼紙條上的地址,臉上透著謙意的說。雖然她是無意中傷害了眼前這兩個生活在這個年代的最低層的人的心,但卻的確是犯了一個不應該犯的錯誤。
“好咧!那地方離這有點遠,夫人、公子小姐坐好了!”這兩個車伕成天在街上拉客,還從沒見過象小菊這樣客氣的客人,更何況這個年代能識字的人是少數人,和他們一樣生活環境的人,都是代代目不識丁!生存都不容易,象他們這樣的人家,哪家人有那個閒錢去供孩子讀書呢?所以他們為自已不識字的羞愧也就一閃而逝,並沒有覺得自尊受到傷害,此時小菊的客氣,反而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
小菊坐在黃包車上,黃包車伕拉著小菊開始沿著上海最繁華的街道奔跑,至於小菊娘和壯壯則坐在另一輛黃包車上,跟在小菊坐的那輛車的後面。
此時的上海,並沒有小菊想象中的繁華,反而處處一片蕭條景象。街上很多行人都提著一個裝得鼓鼓的面袋,而更多的行人都是匆匆而行,甚到有些地方好象還有端著槍的警察和憲兵戒嚴,讓小菊感覺到上海的上空籠罩著一股不平靜的風雲。而黃包車伕在遠遠看見有警察和憲兵的地方,就很快的繞道而行。這更是增加了小菊的好奇心。
“師傅,那些被警察和憲兵圍著的地方是不是發生了大事?”小菊再黃包車伕再一次的繞過有警察和憲兵的地方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姐,你才來上海吧?今年上海發生的大事可不少!一月份就有上萬名學生組織了反美倒蔣運動,七月份又發生了金都血案,現在這件案子聽說都驚動了國民中央政府的官員!而八月份又發生了黃金劫殺大案!聽說是英國人和美國士兵乾的!”拉小菊這輛黃包車的車伕是個長得瘦小卻很結實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本來也是個健談的人,平時對於街知巷聞的各種大小事本就愛八卦,更何況這一年發生在上海的這些眾所周知的大事?故小菊的這一問,立馬讓他開啟了話閘。
小菊一聽,也立即來了興趣。對於這些事,她在前世都沒有涉獵到。不由得開口道,“難道那些遠遠看上去殺氣騰騰的警察和憲兵是因為這一年上海的不平靜,當局為了穩定上海局勢和治安而派上街的?”
“小姐,這你就猜錯了!”精瘦的黃包車伕這下也來了談興,拉著車飛奔的腳步也不由得放緩了下來。
“哦,難道不是?那滿街上不時有端著槍的警察和憲兵來來去去,那是什麼原因?”小菊這下好奇心更甚。
“小姐,我剛才和你說了上海七月份不是發生了金都血案嗎?這金都血案指的是上海的警察和憲兵七月二十八日在金都大戲院火拼的事!當時的場景那可是慘啊,戲院外槍聲一片,槍響過後,聽說戲院門口橫下一片屍體,那真是血流成河啊!”精瘦的黃包車伕說得就好象是親眼所見,滿臉的興奮,語氣更是激動,這讓小菊感到有些無語。什麼時候國人的膽子這麼大了?連警察和憲兵火拼都敢去現場觀看?
“那上海警察和憲兵為什麼會火拼?你不用著急趕路,到時我付雙倍車資!”小菊也想從眼前這個善談的黃包車伕口裡瞭解一下上海的情況,更想知道這金都血案是怎麼回事,畢竟她打算帶著娘和壯壯在上海落腳,而上海警察可是上海的地頭蛇,至於那些憲兵,小菊更想問清楚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敢和上海的警察對著幹,到底是什麼背景!這樣在上海生活的時候,也好儘量避過這些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
精瘦的黃包車伕一聽小菊會付給他雙倍車資,心裡一喜,但隨即又開口要求道,“我不要紙幣,要銀元,行不行?”
“沒問題!不過為什麼不要紙幣?紙幣攜帶不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