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眼前不大的人兒竟有著不亞於陛下的氣勢。
王卿忙收起最後一份輕視之心,愈發畢恭畢敬道,“陛下說今日是特地為太后設的送行宴,太后若不出席那麼只能等明天再重新設宴了!”言下之意就是蔓塵若不出席的話,明日一早也就走不成了。
啪!
蔓塵手上的書冊被用力擲在桌上,王卿不由瑟縮一下,將頭低的更低了幾分。
看著侯在一旁連頭都不敢稍抬的王卿蔓塵很快又恢復了冷靜,頓了頓方道,“本宮知道了,你出去候著吧!”
迫於蔓塵身上迫人的氣勢,以王卿的資歷仍是愣了片刻還未反應過來。
蔓塵見他愣愣的站著,冷哼一聲道,“本宮換一身衣服就隨你進宮!”
王卿這才反應過來,如蒙大赦一般叩首謝恩後才一路小跑著出去候著。
碧雪好奇的打量著王卿留下的木盒道,“這個昌源帝真是有意思,這種事還特意叫人送禮過來,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碧雪說著已經將木盒開啟,待看清了盒中事物碧雪失聲驚叫一聲,下意思的將手中的盒蓋扔出了老遠。
蔓塵看了一眼面色霎時冷了下來,半響才閉上眼睛一拂衣袖道,“扔出去!”
一尺見方的盒子裡正好是一個人頭的大小,盒子裡所放的正是先前來請蔓塵未果的小太監的人頭。看著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活生生的一個人,眨眼就變成了一件死物出現在自己眼前,以蔓塵堅忍的心性都本能的生出一絲厭惡,也難怪碧雪會失聲尖叫。
再度來到昌源皇宮,蔓塵也不理會那端坐於亭中懶懶的飲酒的人,徑自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赫連榕凜也不以為意,隨手揮退了侯在一旁的宮人親自執起酒杯為蔓塵滿上一杯淺笑道,“蔓兒若是再不來,朕就要親自上門去請了!”
蔓塵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凝,淡淡道,“你當真是要為我送行?”
赫連榕凜執起酒杯懶懶的飲上一口,邪魅的一笑道,“蔓兒前日才答應朕要留下來的,怎麼今日就說要走。蔓兒還說要取了朕的天下,而今看來到底只是說說罷了!”
蔓塵冷然一笑,舉酌而飲道,“這次回來只是確定了一件事罷了!”
赫連榕凜打量著眼前的人兒一臉興然道,“何事?”
蔓塵緩緩的將杯中的酒飲盡,慵懶的一笑道,“這個國家,果然再沒有什麼是值得我留戀的了!”
赫連榕凜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笑道,“被自己一心想保護的人如此傷害,蔓兒可是傷透了心?”
明眸清澈冷然,蔓塵自己取了酒壺又為自己滿上一杯道,“凜不就是想看我受如此羞辱!”
赫連榕凜託著下頜,看著蔓塵一個人獨酌道,“朕今日可是好意,誰曉得你母妃竟會認不出你來!”
蔓塵抬眸靜靜的看著他,片刻之後方輕笑道,“凜,你何其殘忍?”
赫連榕凜執起酒杯淡淡道,“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只有弱者才會被傷害!”
“弱者?”蔓塵搖首一笑道,“我不是弱者,早就不是!凜,你的目光總是高高在上所以你才注意不到我。凜這樣目空一切的你,早晚會毀在我手中!”
赫連榕凜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道,“毀在你手上?有趣!”
蔓塵伸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衝其眨眨眼睛**的一笑道,“凜莫要忘記,我可是那人的弟子!哈哈!”
赫連榕凜面色微微一變道,“朕說過,就算你是他的弟子你也不會像他!”
“我也從來都不想像他!”蔓塵突然冷冷道,“他是無心人,而你——只能守著你的清風樓等著你的無心人。凜,愛上一個無心人,你又何其不可憐?哈哈!”
“閉嘴!”赫連榕凜越過桌子不把擒住他的下頜道,“你不配提起他!”
蔓塵笑的猖狂,可是他的眸中卻漸漸流露出一絲悲意,“我自小所仰慕的人,卻是一個親手將我推向地獄的惡魔。凜,我又何其不可憐?”
赫連榕凜狹長的鳳眸微微一閃,終是鬆開了握緊他的手避開他的目光道,“朕只在意你的存在是不是有足夠的價值。蔓兒,你是朕的兒子,你的身體裡流著我的血,這一點你永遠也休想改變!”
幾杯酒水下肚,蔓塵已經薄有幾分醉意,他懶懶的伏在桌上痴痴笑道,“所以我才更恨你,凜,所以我才這麼恨你!”
赫連榕凜眯起鳳眸淺飲上一口清酒道,“那就恨吧,讓朕看看帶著這股恨意的你